林芸初看向贺然，直接把他看透。
她挑眉道：“究竟是真是假，很快就能知晓，你继续再考便是。”
“考……明年再考？”贺然不知所措。
如果她说的是真。
那就是只有一个可能……
恩科！
难道是巫蛊案会有变故？
与皇后娘娘有关吗？
可是现在完全没有消息传出来啊！
“我下一年考的话，会考上吗？”
林芸初点头：“当然是金榜题名。不过殿试后，你的未婚妻将会意外身故。金榜题名与洞房花烛只能二选其一。”
若非他考上会元。
就不会惹来侯府嫡女。
当初惊鸿一瞥，居然直接让未婚妻丢去性命。不过他高中状元后，也坚持迎娶未婚妻牌位进门。这话当然不能在现在说出来，不然恐怕变数就大了。
贺然突然惊慌道：“你是说媛娘她会……不可能！”
其他人也听得一惊一乍。
“难道他是陈世美？升官发财死发妻？”
“完全有可能，戏文不都说嘛，悔教夫婿觅封侯！”
“两者怎么混为一谈呢？不过能中进士，糟糠妻又算得了什么！”
“二选一，那我选金榜题名！”
“不！那必然是洞房花烛嘿嘿嘿！”
贺然捂住怀里的定情信物，神情毅然：“林小姐，我不想选。”
说他贪心也罢。
反正他不会舍弃媛娘。
可是家人的付出也不能置之不理！
林芸初眸色幽深，“贪字得个贫，贺公子难道不懂？”
贺然不想懂。
大道理他对别人也说过不少。
他只是对着林芸初深深作揖行礼，“望林小姐指点迷津！”
这下子，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开骂。
“谁认识他的未婚妻啊，让她赶紧跑吧！”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想要哈哈哈！不过高中后根本不会少了姻缘。”
“看他也不像寡情薄义的男子啊。”
“这能让你看出来？当你是林芸初呢！”
“额，那林小姐怎么看呢？”
林芸初没有再看。
她只是取出一张护身符：“一千两，护她平安。”
“……”
“狠还是林芸初狠！”
“我算是领教过她的厚脸皮！”
“换个角度看，他未婚妻应该好得很！”
但贺然却脸色凛然，可惜他手头很是拮据，只能低声解释：“听闻算卦只对三种人不收费，阳寿将尽之人、大祸临头将死之人、运势耗尽之人。但我想求得一护身符，用运势相赊，望林小姐通融一二。”
欠债不还，将会运势丧失穷困潦倒。
真应了那句：贪字得个贫。
“不去钱庄赊账？”
贺然摇头，“没分家，不想累家人。”
林芸初递过护身符，“三年为期。”
就算不做贪官，状元郎也是能经营出一千两的，她倒是能等得起。官员不会在明面经商，但让仆人在外面置办一间铺子，年内就该有千余两的盈利。
贺然激动地站起身，把护身符妥善地放在怀里，“谢过林小姐，请再受在下一拜！”
林芸初摆摆手。
心想，可别再来一拜凑个三了。
待贺然走后，林芸初摸了摸肚子。
她饿了。
今日三卦算是完成。
也不知道春香今日会做什么好吃的。
张亦显对她有点了解，凑过去：“已经是日落时分，林小姐是否要现在家去？”
“嗯，三卦毕，还是先祭五脏庙罢。”
“哈哈哈！正是，正是！”
张亦显今日也受益颇多，开始收摊。
林芸初站起身帮忙，正想着回去要不要带个烧鸡，就看到一名丫鬟朝着算命摊而来。能认出她来，还是因为春香以前也穿差不多，姜府丫鬟统一穿的衣裳。
丫鬟对林芸初屈膝行礼，才道：“夫人想请小姐过府一聚，不知道林小姐是否有空？”
她偶然也听春香吹嘘她的新主人。
可是现在得以一见，才知道原来长得如此精致。听说世子对她很是看重，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成为世子夫人呢？
“明日？”林芸初掐指一算。
“夫人说随林小姐的时间安排即可。”丫鬟马上就收敛心神，她偷偷抬头看了林芸初一眼，触碰到她淡漠的视线时，忙低头说：“其实……其实是越快越好。”
林芸初垂眸看向丫鬟的发旋，指尖捻动。
那就是明日了。
看来是有事发生。
……
回到自家宅院。
林芸初看着春香端来的饭菜，很是满意，吃得很自在。
仍然有春香带来的八卦来下饭：“小姐，听说哦，贵妃娘娘居然清醒过来了！自从巫蛊案就昏迷，居然还能苏醒呢。”
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狐疑地看着春香：“你不当探子可惜了。”
估计是姜家人提前给她捎来消息了吧。
林芸初继续吃着带回来的老字号烧鸡。
只听春香又说：“贵妃娘娘醒来后就让国师也惊动了，之前因为‘借运’的事情，贵妃党只能夹起尾巴做人。沈侯爷也趁机重提‘巫蛊案’，却不想现在国师竟然想偏帮贵妃！”
“为何？”
林芸初不是活神仙。
她也有所不解。
不过春香也没有隐瞒，“我错了，小姐，其实是姜家派相熟的丫鬟与我聊过！她带来的消息称，贵妃在宫中献出制作玻璃的方子，所以引起国师与陛下的注意。”
“竟然是玻璃？”
林芸初恢复了部分记忆。
这个倒是知道，现代的玻璃……
她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呢？”
春香有些不安：“昭阳长公主也曾提出制作玻璃的法子，但还没成功，她就薨殁了。现在国师因为贵妃醒来后与昭阳公主风格极像，所以估计会插手贵妃党的案子。而陛下则是看中玻璃制造术的前景，这位曾经放在陛下心尖的女子，也有复宠的迹象。”
“除了玻璃，估计还会更多惊喜。”
“啊？难道她真的与昭阳公主有关？”
春香有些吃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忠勤伯与永安侯府估计都要遭殃了……
不过想到昭阳公主是熙宁帝的祖辈，她的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如果熙宁帝宠爱贵妃娘娘的话，那不就是乱大套了？
倘若真是昭阳公主。
可以直接和熙宁帝说：我是你祖宗！
林芸初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捏了捏春香的包子脸，被她逗笑了：“别乱想，贵妃不蠢的。”
昭阳公主的身份还不如当朝贵妃好使。
而且就算她不认领昭阳公主的身份，国师对她的态度都有所转变。那就干脆两份好处都收下，把国师与熙宁帝都拢在手心。
看来姜家让她过府，是为了问此事？
难怪前些天，姜伯爷会这么焦急让姜幼怡兄妹回府，看来是真出事了。
赵家被揭发“借运”一事。
再有“巫蛊案”准备翻案。
贵妃就适时“清醒”过来了。
不得不说，时机把握得还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