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只是微微颔首。
他很有风度地说：“正是，凌霄道长说我今日在槐里县可破解。”
这也是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竟然还是凌霄道长指点过的。
“既然是我师父的意思，那赵公子肯定能得偿所愿。”
听到李道长的话，赵公子眉头舒展，“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今日刚好遇见李道长，想来凌霄道长对此早就有安排。”
“呵呵，师父可是能推演到百年后。”
“才百年？”
林芸初双眸含笑。
她已经看透赵公子的身后事了。
算上他这一卦，那今日就两卦达成。待记忆恢复的话，推演千年前后又有何难。
“她大言不惭的样子真的让人恶心。”
“这么张扬跋扈的女子，纵然长成仙女那样，也很丑！”
“有一说一，美是客观的，她和丑可搭不上边。”
“呸，你们就是肤浅，红粉骷髅罢了！”
赵公子看林芸初兴致盎然，心里困惑。
难道她还真想试试？
但据他所想，她的确是凑数的。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芸初，片刻后，才对那些口出恶言的人说：“既然是我出面让林小姐与李道长算卦，也请大家莫要打扰到他们两人的思绪。”
“话说这么说，但不就是猜谜吗？”
“纸上到底写了啥谜题？”
“但我看来，李道长已经猜对一半了！”
而林芸初单手支额，清冷淡然的脸颊泛着笑意。
就算听到他们说李道长猜到。
也没有想过放弃似的。
她抬手拿过毛笔，边说边下笔画画：“困着你的是一处荒废的庭院，里面不仅有纸人，还有百数童男童女藏在屋子里。在你见到写有生辰八字的纸人开始，总觉得倒霉的事不断。例如喝水噎住，乡试前夕总会闹出事端，身体如同被掏空似的。”
话音刚落，赵公子已经变成画中人。
但却是纸人模样……
赵公子听到乡试出事时，眉头就一跳。
等听到她说身体被掏空时，他的身体猛地僵住。
没人比他更清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他那般！
两次乡试都会出问题，三年又三年，他有多少个三年能耗费！
赵公子刚开始还以为破解的契机在李道长身上，他一开始看待林芸初，也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美则美矣也只是如同赏玩的花瓶。但他现在只觉得冷汗涔涔，居然都被她说中了！
而且画中的画面，他已经见过无数次！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勉强撑住。
不过，他并没有说林芸初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而是目光微闪地看向李道长，“不知道李道长有何高见？”
李道长故作高深地盯着赵公子看了眼，捏着八卦指。
“赵公子，看来是有小人作祟！”他避开林芸初的答案，但也在她述说的前提下，把结论直接暴露于人前。
那就算是林芸初先说的。
但答案却是李道长揭开。
赵公子捏紧双手，又看向林芸初的画。他不了解卜卦算命该怎么判断输赢，但现在很明显，李道长的说辞更加得他的心意。
桩桩件件，不就是小人作祟！
倒是张亦显迟疑一下，说：“按理说，不该是这个。”
他虽然半桶水，但根据林芸初的画，应该是……借运！还是大运势！
但并没有人在意他。
“李道长不愧是李道长，没有像林芸初一般故弄玄虚！”
“刚开始赵公子似乎相信林芸初那套，结果并不是啊。”
“果然就是假的真不了，在绝对实力面前，美貌都是虚的。”
“赵公子就是给美人一点台阶下，不会真有人还会相信林芸初的话吧？这种投机取巧的算命方式，不就揣测人心，然后根据已有的消息再加工胡诌？”
“那她说的话，不会是枕边套来的情报吧？哈哈哈！”
但赵公子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淡定。
李道长说的话固然得他心意。
但是林芸初的画实在太有冲击力，他也很好奇她的结论是什么？不过她真的在私底下调查过他？不过这也解释不通，他从来也没对别人提起过！
刚开始倒霉的时候，可是追溯到六年前。
那时候林芸初才几岁？想她都查不出来。
赵公子边想着，边示意小厮把他刚写的纸张摊开。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把谜底公布。纸上写的内容，竟然与林芸初的如此一致。不知为何，两张纸相对摆在眼前，在青天白日下，那些围观的人纷纷觉得背后一凉。
白纸黑字。
哪有画中纸人来的更有冲击。
“这是困扰我挺久的大难题，没想到在槐里县，真能得李道长指点迷津。看来凌霄道长点拨的深意，竟是让我避开京城的事端，来到这里碰上破解的机缘。”
赵公子上前一步，深深地对李道长作揖。
倒显得林芸初果然只描述到表面，而李道长才是道破真相的人。正在李道长得意之时，赵公子继续恭敬道：“请李道长为我祛除惹祸的小人！”
“机缘巧合，有机缘就有巧合。”李道长神秘地一笑，他的视线掠过林芸初，再定定地看着满脸信赖的赵公子，“六年前，赵公子也曾来过槐里县？”
“的确。”他当时从西山猎场途经这里。
李道长继续道：“其实师父既然让你来这里，自然有深意。”
赵公子凝眉上前，不解道：“望道长指点一二。”
那边李道长的目光盯着林芸初，忽而他凌厉地扯唇笑了。
赵公子一愣。
他抬头看过去，林芸初正淡然地坐在算命摊。此刻，他无端就想起刚才那些人的讨论，不过是红粉骷髅……红粉……骷髅……
美人如倚坐云端，姿容清冷雅致。
“啪嚓”。
李道长却拿出符箓，捏诀指向林芸初。
见赵公子与其他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也注意到林芸初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他才幽幽地开口道：“小人近在眼前，除了她，并没有他人！”
众人怔怔地看着美人，看到她淡漠冷静。
赵公子咽了咽口水：“但六年前，我与她并没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