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狭小沉闷的木屋中,阿兰若听见陆静宁的说辞笑着笑着突然楷开始哭了起来。
她的双眸含泪:“装,陆静宁你到现在还装,你装男人欺骗我的感情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待你那么好,他把一身的医术传授给你,你却只是为了一只蛊王就杀了他。”
“师姐,我没有啊,这件事情一定有误会的。”
陆静宁刚想追问,塔莫突然开始大叫起来:“阿兰若,不要跟这个诡计多端的汉人多废话什么了。”
“杀了她,快点杀了她啊。”
“师姐,我没有,再说了我一个学医的我要蛊王有什么用?你别中了有心之人的奸计。”
“哼,陆静宁话现在你就别在伪装自己了,蛊王的价值无量。”
“你只要把它偷走不就可以衣食无忧一生富贵,阿兰若,别再犹豫了,想想你父亲的死。”
塔莫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大声对着阿兰若道,他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跟陆静宁多说话。
阿兰若脑海中浮现她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的父亲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族人都说是她引狼入室,是她活该,在父亲死后,族人全部都要赶她出去时
。
只有塔莫,她曾经最恨最厌恶,最恶心的人救了她,在众人面前为她解释辩驳,一直保护着她。
父亲死了,阿兰若万念俱灰,于是也干脆认命嫁给了塔莫。
她也曾经试过多次想要出去找陆静宁报仇。
可离开苗寨的陆静宁,要想找到她的行踪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而她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怀了塔莫的孩子。
阿兰若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给自己父亲报仇了。
没有想到陆静宁竟然为了身旁男人身上的毒自己送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阿兰若冷笑:“陆静宁,你身边这个男人中了滴水相思对吗?”
“这普天之下只有我跟我父亲才能为他研制续命的药,只是可惜啊!”
“他是你的朋友,那么无论是你还是他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阿兰若说完,从腰间摘下一面小鼓,随着她轻拍鼓面。
原本平整的木地板不断有蜈蚣钻出来。
“遭了,快走。”
陆静宁从袖中一包药粉洒在阿兰若身上,随后转身跟席北慕破门离开。
“想走,不可能。”
“陆静宁这次我一定要将你的命留下,只有这样,才能祭奠我父亲在天之灵。”
阿兰若不顾眼皮上受的伤
追了出去。
她不断击打鼓面,其中一个蜈蚣突然出现在席北慕的脖子上,咬了他一口。
席北慕的伤口迅速泛黑,陆静宁见状直接执剑近身阿兰若。
一掌打中阿兰若的肩膀。
阿兰若摔在地上,嘴角沁出鲜血,她的眼神悲凉。
“陆静宁,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就因为我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对不对,若我是个男子,是不是你就会喜欢我,是不是你就不会杀了我父亲。”
“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静宁只觉得荒唐的:“阿兰若,我可以对天起誓,我从未做过伤害师傅的事情,而且那天我走,师傅也是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塔莫就十指夹着腐尸蛊朝陆静宁的身上扔去。
陆静宁使剑三下五除二挡下那些蛊,下一秒挥袖将银针扎进塔莫的身体里。
阿兰若看见自己的丈夫受伤,彻底对陆静宁死心,她对着四周崩溃大喊。
“快来人啊,汉人伤人了,快来人啊,汉人要杀我们苗族人了。”
阿兰若的声音惊动了不少苗族人,他们纷纷探出头。
陆静宁知道苗族人极其排。外,要是打起来,她带着受伤的席北慕在这里绝对讨不了好。
正当陆静宁带着
席北慕打算撤时,阿兰若眼疾手快将一枚飞镖打进陆静宁的肩膀里。
陆静宁感到背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感,但她没有时间了,她握住席北慕的手用轻功带他离开。
“走,陆静宁你以为你可以逃得了吗?”
阿兰若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笑意:“我的人生既然已经毁掉了,那么你的人生也别想好过。”
陆静宁带着受伤的席北慕躲过后面在追苗族人。
跑到山中一处十分隐蔽的水潭边。
这是她曾经待在苗寨几年中,每当心烦意乱时,经常一个人静心的地方。
只是现在她遇到一个棘手的地方。
席北慕脖子上的伤跟她背上伤口上都中了蛊毒。
可是她现在身上唯一可以解蛊毒的药却只有一瓶了。
席北慕见陆静宁眼神一直紧盯着手中的那瓶药也猜到几分。
不过他只是阖眸并不说话,因为他知道,只有一瓶解药。陆静宁一定会用在她自己身上。
这是人的本性,他也没有责怪她的资格。
陆静宁看着唯一的解药,眸底闪过艰难的抉择。
山洞里,只听见潭水“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人的心忍不住发凉。
陆静宁不想死。
她还有好多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完。
她
想要治理好云国。
她想让诸国一个个臣服于自己的母国。
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陆静宁眸中似有泪光。
她侧眸瞧见席北慕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席北慕的眉头紧皱,显然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
陆静宁突然想起跟席北慕的初见,是他在难民的围攻下勇敢地救下了自己。
要不然她早就成为锅里的肉汤了。
陆静宁下定了决心,在席北慕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点了他的穴道,将唯一的解药给他服下。
席北慕想过陆静宁会做很多种选择,但唯独没有想到过她竟然会在舍下自己的命去救他。
“为什么?”席北慕缓缓睁开墨瞳,他不明白陆静宁的想法。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世上的事情反正都逃不开因果。”
陆静宁感觉背上的伤口已经越发疼了。
甚至连她说一两句话都开始刀割一样的疼。
但她依旧对席北慕带着笑。
“首辅大人,要是我真都死了。”
“你以后一定要快快乐乐地生活,答应我,不要因为我的死给你带来任何负担。”
“我这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活得逍遥自在。”
陆静宁手搭上席北慕的手背,她的手已经变得比冰块还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