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宁惴惴不安地在离乾坤殿不远的地方候着,终于等到席北慕从殿门出来。
她的眼神一亮,快步跑到席北慕身边:“王…”
“嘘,我们回去再说。”
席北慕伸手揽过陆静宁的腰,却被她用手拍下。
感觉到席北慕诧异的目光,陆静宁笑盈盈地解释:“现在我是男人,该我揽着你才对。”
陆静宁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对着席北慕说教:“首辅大人,你得注意形象,你是女人,收敛点,主动也是我这个男人主动才对。”
席北慕脸色不自然点头,这反倒让陆静宁心里直乐,反正她只要能看到这死狐狸能吃瘪,她心情就不错。
回到战神府。
“什么,席北慕,你说王上任你为钦差大人,去南阳彻查私盐案?”
“嗯。”席北慕抬手气定神闲地拨弄茶盅。
陆静宁咬牙:“王上还真是打着一个好算盘好,南阳的盐帮走私要是查起来可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席北慕斜眸看向陆静宁,他无奈地摇头,哪怕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习惯,自己的身体被陆静宁控制后,搞得吊儿郎当的作派。
陆静宁抬手支颐着下巴:“首辅大人,完蛋了,
在我们没有换回来之前,你还是注意下个人安全,最好不要离本将军太远。”
“先不说盐帮那些人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据本将军了解,这南阳县贩卖私盐的买卖之所以做得这么大,背后可是少不了永安侯的撑腰。”
“王上这招借刀杀人还真是妙。”
席北慕适时开口:“王上说,若你能够一举扳倒南阳贩卖私盐的买卖,他便把兵权重新给你。”
陆静宁嘴角泛着冷笑:“王上还真是大方。”
君王权术还真是利字当先,需要她时就抛出诱饵,不需要时就想毫不留情地将她铲除,让她恢复兵权,不过是想培养她,让她跟永安侯相互制衡。
席北慕淡定地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今天去找云翳了?”
“嗯。”陆静宁短暂的错愕后,迅速地反应过来:“你怎么会知道,席北慕,你跟我说实话,你不是一直找人监视本将军吧。”
陆静宁正好对上席北慕淡漠的双眼,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有些心虚。
“你身上有云翳带着的毒气,本官很不喜欢。”席北慕袖中的花蛇从他的袖子里探出头,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愤
怒,危险地对着陆静宁“嘶”着蛇信子。
“别生气嘛。”
“首辅大人。”陆静宁靠在席北慕对面的桌案上。
“其实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口气,可是云翳年幼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中毒不管,还希望首辅以后,别再因为我对云翳下毒。”
席北慕起身,逼近陆静宁。
“你在意三皇子,对吗?”
“我…”陆静宁觉得席北慕这话问得,怎么有点怪怪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席北慕就接着似笑非笑地追问:“陆静宁,你怕本官杀了云翳是不是?”
席北慕双手撑在她背后的桌子上,眼神幽深,冥冥之中,给了陆静宁无形的压迫感。
“云翳对我有救命之恩,那么本将军对他有点在意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
席北慕一听陆静宁说她在意云翳,顿时有种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感觉。
陆静宁这个女人是傻子吗?
云翳如此折辱于她,她竟然还要保护他,还在意他。
“席北慕,你怎么了?”陆静宁见席北慕脸色越来越黑,说话的语气也越发踌躇不决。
没想到下一秒,她就被席北慕紧紧拽住手腕,带到府里
浴池。
“你干什么?席北…”
陆静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席北慕一把推下浴池。
“噗通—”
浴池被溅起水花,陆静宁冒出水面,身上通湿:“席北慕,你是神经病对吧,我招你还是惹你了,莫名其妙。”
席北慕眼神居高临下:“脏,本官只是想让你洗洗干净,不要污了我的身体。”
陆静宁瞬间炸毛了:“席北慕,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个脑残傻帽。”
看到发脾气的陆静宁,席北慕丝毫不慌,他正准备转身就走。
眼看着席北慕惹了她就想走,陆静宁拿起浴池旁淡蓝绸带往他脚腕上一甩,一收力直接将他拽下浴池。
“噗通—”
席北慕摔在水池里,他抬手抚掉脸上水珠:“陆静宁,你是疯了对吗?”
但是他忽略了盛怒之下的陆静宁。
陆静宁阴着脸抡起拳头,直接往席北慕身上打去,至于为什么不打脸,毕竟席北慕用的是她的身体,她又不蠢,谁会打自己的脸。
席北慕自从在浴池挨了陆静宁一顿暴打后,就再没有搭理过她一句。
甚至在快到南阳以后,席北慕甚至都没跟陆静宁说一句话。
这一切,陆
静宁丝毫不在乎,她又没错,明明是席北慕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都说女人心来的海底针,她倒觉得席北慕的心比这海里的针还细。
到了南阳县城后。
陆静宁跟席北慕同时想下马车,正好身体撞在了一起。
席北慕瞪了她一眼,陆静宁毫不犹豫地回瞪,谁怕谁啊!
一下马车,陆静宁一边假装摸着马匹,可眼角的余光立刻敏锐地察觉到。
从她们一下马车,这热闹的街市就有好几个人盯住了她们。
陆静宁心中了然,看来是她们的行踪跟来意已经有人提前透露了出来。
果不其然。
等他们住到客栈,陆静宁发现周围也全是监视他们的眼线,至于是谁派来的,她还暂时没有查明。
不过这样被人严防死守地盯住,陆静宁想查案几乎是没有戏了。
陆静宁想了许久,决定以大局为重,暂时找席北慕低个头。
席北慕的房间就在她隔壁。
陆静宁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有求席北慕,待会无论这死狐狸怎么不说人话,她都一定不要发火,这才叩响了,这才叩响他的房门。
可无论陆静宁敲好几下房门,席北慕都没有开门,房间里也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