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姜眠眠还等着他的认同和夸奖。
毕竟她可是个观察小能手，这个本领她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但程谕不但没夸她，还笑了好久。
不是那种夸张的笑，而是微笑还一直盯着她看。
姜眠眠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我推理错了？”
程谕稍微收敛了一点，“没有，只是觉得你很聪明。”
姜眠眠切了一声，“你这是觉得我聪明的样子吗？”
程谕没有多解释，他之前在外面偶尔会胡思乱想。
大多是关于姜眠眠的，他也第一次体会了原来牵挂是这样的感觉。
他怕自己不在她会被欺负，会受伤。会自己面对难题。
要是换做从前，他一定觉得这种行为十分可笑且幼稚。
裁缝店今天的事确实是影响了好几个人的心情。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难过也没用。想办法尽力补救才是王道。
这些客人都是年后来取成衣，白小娟打算过了这两天能做多少是多少，补救不了的就按两倍价格补偿客人。
现在还是安安心心把年给过了。
这个年过得比以往热闹太多，白小娟和小芦也被请到家里一块吃年夜饭。
不过是在隔壁大伯家里过，堂屋里摆了两张大桌，和一张小桌。
姜眠眠这次没和孩子们一起，坐到了大桌上，不喝酒的都在这一桌儿。
堂屋的大红柜上摆着收音机，里面放着新闻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带有这个年代的独特腔调，熟悉感扑面而来。
大街小巷里此起彼伏的鞭炮以及烟火将年味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姜眠眠很喜欢这样浓厚的年味，毕竟到了后世这些东西显然变得弥足珍贵。
两个吃饭的小孩儿可等不及，随便吃了几口就嚷嚷，只要出去放鞭炮。
拿起爷爷给他们做好的红灯笼，就迫不及待地走到门口观望。
姜眠眠也跟着，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小姑她要先玩一遍，免得伤到孩子可不好。
这些是她花了大价钱从百货商店里买的，肯定比不上以后的花样多，但是这个年代有玩她就不挑了。
巷子里一堆小孩聚集在北边儿的十字路口。小炮仗放得噼里啪啦响，这些小孩子笑得很开心。
姜眠眠作为现场唯一一个成年人，会适时的出来提醒他们注意安全，不能往人身上丢。
程谕见姜眠眠走了，自己也找了个借口开溜。
孩子被岳母抱着玩得开心，他也就放心出来找人。
不过这条巷子里没有小孩儿？鞭炮声也没了。他们能去哪？
程谕朝着刚才有响声的地方走去。
姜眠眠齐时就带着月月藏在隔壁转个弯就到的这条巷子里。
这群小孩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会儿一个玩法。
突然说要捉迷藏，还让她也必须参加。
不过附近黑黑的，她虽然拉着月月可月月等太久都睡着了，被她抱在怀里。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本来打算直接出去认输，
但有个脚步声离这儿越来越近，姜眠眠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里太安静了，感觉呼吸都能被察觉。
她俩藏在一个破烂的竹编大背篓后面。
意识到来人不对劲，姜眠眠壮着胆子，透过背篓不大不小的缝隙往外面看了一眼。
这明显就不是小孩子，两个人看起来是一男一女。
接下来他们的动作吓了姜眠眠一跳。
她只有闭上眼在内心无能狂怒：谁家好人大过年出来偷情啊！！
从他俩简单的对话不难看出，这是两个人明显就不是一家子。
不然那女的怎么会说：大过年的，你不怕被家里那个黄脸婆发现了？
那个男的被色欲熏心，哪里还管这些。
一上来就动手动脚。
姜眠眠感觉这耳朵和眼睛不能要了。
煎熬……
煎熬……
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眠眠终于等到了这两尊大佛完活儿，要离开这条巷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这条巷子终于恢复了宁静。
姜眠眠脸爆红，抱着月月艰难起身。快步离开了这个巷子，刚出巷子口就遇见了程谕。
她第一时间就把月月递给他抱，实在是抱不动了。
“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出来了？”
姜眠眠脑子一片混乱，刚才的场景就像视频一样不断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但不妨碍她跟程谕讲话。
“我出来找你，你怎么不见了，那些小孩儿也说找不到你们。”
姜眠眠从树叶上抓了一把雪，手心搓化了，捂在脸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暂时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程谕看着自家媳妇儿的行为，眉头微微蹙起。当下便断定应该是遇到什么人或事了，打算回去再问她。
把孩子交给大哥姜建国，程谕回屋才发现她脸上红晕，以及耳尖都是一个颜色。
程谕还以为她在外面受寒发烧了，用手背轻轻贴一下了她的额头和脸颊。
额头倒是不怎么烫，但脸却很烫。红晕一时间消不下去。
程谕双手托着她的脸，因为刚刚抱孩子手一直在外面，所以现在就很冰凉。
姜眠眠让她放手，程谕不放。
“刚刚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姜眠眠腹诽道：是啊，是遇到了。我怎么跟你说？我听了一场直播，有两个人在巷子里互相乱啃？
面上她很快否认，“没遇到。”
说完也不顾程谕，自己跑去洗漱。
她需要一场长达十小时的睡眠，来让自己暂时忘记这场社会性死亡。
姜眠眠不说话程谕也不着急知道，她没有生病就好。
……
姜眠眠在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头两天接连收到了两个包裹。
都是从港城来的，不是走的邮局，是让人专门送过来的。
是两个很大的箱子，也还都装了封信在里面。
一个是去年夏天的那个国外汽水厂商，一个是茗记的点心礼盒。
她粗略的数了一下，有二十多盒。
打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被描画下来的她，也就是所谓的代言广告。
家里人除了第一次的那个杂志封面，这是第二次见到姜眠眠出现在纸上。
一个个都觉得稀奇，黄翠玲心里更是满满的骄傲，自己闺女有出息。
两封信都告诉她，产品在港城的畅销。已经逐渐在市场上掀起了风浪。
姜眠眠以为这就是个正常流程的感谢信。
但等到邮局恢复上班那天，她收到了乔默寄来的信。
她才知道在市场上掀起风浪是什么意思。
乔默在心里告知她最近两个月的业绩，她才知道自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