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眠眠果然把自己身边的位置留给了程谕。
但本人表示和昨天根本没区别。
两个人就算不在一条板凳上，她们也能克服困难挨在一起讲笑话。
朴如芸算是第一个看出来的，毕竟程谕是她亲儿子。
不过她倒是乐见其成，毕竟像眠眠这么讨喜的女孩子有这么要好的朋友很正常。
他得学会进退有度。
不过看儿子现在摆着的一张臭脸，这条路任重而道远啊。
乔默怎么会察觉不到程谕的脸色呢？她就是故意的。
谁让他欺负自己的好朋友。
她觉得最好是让姜眠眠和这个臭脸怪离婚，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去父留就子是一个绝佳的办法。
姜眠眠被黄翠玲女士扫过一眼后，开始认认真真吃饭。
不过孩子好像并不想让她吃饭。
连续踹了她好几下，她没放在心上。
这样的症状持续了有一分多钟，姜眠眠才意识到不对劲。
肚子开始疼，下腹紧缩。
她下意识就抓住程谕，“肚子疼，好像要生了。”
一时间饭桌上乱作一团，好在乱中有序。
姜眠眠很快就被送到了市医院。
医生检查说宫口没全开，还要等一段时间。
姜眠眠觉得这是她活这么多年来最难熬的一天。
宫缩带来的疼痛感到最后越来越明显。
她本就对疼痛的耐受性差，现在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晕。
“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说着就开始委屈掉眼泪，程谕看得揪心紧紧握住她的手。
旁边的长辈也附和着说生完这胎就不要了。
“不要了，都是我的错。”
程谕面色平静，连哄人的话也没有丁点情绪。
只有姜眠眠知道他有多着急，握着她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手心出了细汗。
另一只帮她揉腰的手更明显，因为视线原因其他人看不见。
乔默在一旁看着这个冷淡的丈夫，恨不得破口大骂。
要不是现在姜眠眠很难受，需要安静她就不忍了。
如果他们是在港城，她可能会找人收拾这个臭脸怪。
乔默的父亲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农村小子到现在的房地产大亨，没有一些特殊手段是很难走到这个位置的。
只是他没想到，儿子没学到一星半点。
小女儿却沾上了一些匪气，有时候会因为这个问题和夫人闹矛盾。
……
到下午六点的时候宫口全开，医生终于同意上台接受接生。
手术室外的人一个个神色担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姜眠眠叫得凄惨，一直在喊疼。
途中程谕消失过几分钟。
在进去快要两个小时的时候，第一个孩子终于出来了。
整个产室都是他清亮的哭声，三分钟后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
这个孩子哭声就比第一个孩子秀气。
孩子被护士抱走，姜眠眠只能依靠他们的哭声来确定他们的位置。
两个半小时之后姜眠眠终于被推出产室。
她睁着眼，看着大家。
两个妈妈和姑姑都哭了。
她虽然没有力气，但还是微笑着安慰她们，“我没事了。”
姜眠眠住进了单独的病房，在护士把孩子抱过来她看了一眼之后才安心睡下。
醒过来大概是第二天清晨五点钟。
身边就一个乔默爬在床边。
姜眠眠叫醒她让她去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睡。
乔默却摇头，跟她告起了程谕的罪状。
“你都不知道他在你生孩子的时候居然还有闲心乱逛。”
“看他冷冰冰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你，你最好和他离婚，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
啪一下门开了。
乔默没想到程谕去打水这么快就会回来。
几个长辈才走不一会儿都没在医院，回家里炖汤了。
这里只有她和程谕陪着眠眠。
现在被抓了现行她也丝毫不畏惧。
只是程谕的脸也未免太黑了。
“乔小姐，你说过的话我都记住了。”
乔默还想正面痛痛快快地骂他几句，就被姜眠眠拦下了。
“你去帮我问问值班的护士姐姐，我现在能不能吃东西，快去。”
乔默知道姜眠眠故意支走自己，但也只能照做。
姜眠眠十分熟悉刚才程谕对乔默的态度，以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姜眠眠伸手让他过来坐下，“你不生气好不好？”
说实话刚才她有些被吓到了，因为书里清清楚楚地说过程谕把那些欺辱过他的人推入深渊时就是这个神情。
程谕的潜意识已经把乔默划入那一类人当中了。
和她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
乔默是小女孩，热心肠又性子冲动。
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误会了很正常。
但程谕没说话，就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只是握着她的双手，一直看着她。
姜眠眠没听到他的保证继续劝道：“不生气好不好，她只是以为你欺负我了才说那些话的。我一会儿跟她好好说清楚。”
程谕没反应，她就只好演戏了。
她想抽回手但没成功，她冷着脸说了句，“那算了，放开我。”
姜眠眠假装生气，也不看程谕了嘴上还说着要赶他走。
这时候程谕的面色果然有了一丝松动。
踌躇了几秒钟之后，松口答应了。
“我不生气了。”
姜眠眠也没有立刻变脸，而是试探性地问他，“真的？骗我怎么办？”
“没骗你，她以后不说这些话就行。”
姜眠眠知道自己成功了，不过她也好奇程谕为什么会中途离开。
“乔默说你中途离开了，是真的吗？”
程谕点头，“是离开了一段时间，我……去调整情绪。”
他到底还是说得委婉，程谕一开始听到她的生意就红了眼。
为了让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在走廊尽头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冷风才回到产房外。
他以为自己能控制住，但再听到姜眠眠的声音后才发现是他太异想天开了。
所以后期才会闭着眼靠在门框上。
乔默大概率是因为这样才误会的。
“你哭啦？”姜眠眠问得小心。
程谕没说话，从她身上移开了视线。
姜眠眠抿了抿嘴，有些感动又好笑。
“没关系，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不告诉其他人。”
姜眠眠看着程谕，“这一点儿也不丢脸，你能感同身受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