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到洗澡间，姜眠眠才呕出来。
难受了好一会儿，扶着墙走到屋檐下。
就听见她妈骂骂咧咧地从门外进来。
“妈你怎么了？”
“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张芳芳胆大包天。”
原来是刚刚黄翠玲去田里送饭，他大哥姜建国感叹了一句，“今天肉好大一片啊。”
黄翠玲问他平时不是都是一人五片肉吗。
姜建国说没那么厚，也那么大一片。
她大哥只当是母亲做饭大方。
而黄翠玲哪里还不明白，这大儿媳竟敢在厨房的腊肉上中饱私囊！
这会儿拉着姜眠眠在厨房里检查。
刚才吃的那些是昨天煮好的。
柜子里果然少了一根。
看来这张芳芳是把她一天的量当两天做给家里的老爷们儿们吃。
“我就说！这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她进门，这才消停多久就又开始作妖。”
姜眠眠没记错的话，这大哥在和大嫂结婚之前，家里已经给他相看好一个姑娘了。
而且大哥还挺喜欢的。
“妈，我大哥为什么要娶我大嫂啊？”
“你大哥和几个村里的小伙子去钓鱼，谁知道张芳芳掉水里，男人还好但这是个女人。就你大哥老实跳下去救她。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大哥，不然就不活了。”
“后来实在没法儿了，我厚着脸皮去退了白家的门。让张芳芳进门。”
她大嫂是另一个村的人，怎么会到他们村里来？
好巧不巧还在人多的地方落水。
姜眠眠都要控制不住阴谋论了。
一脸心事地回到房间。
“你刚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不是，没有不舒服就是尿急。”
“咳咳……”
她一句话把程谕呛到了，倒也不必说得这么直接。
“你快把汤和肉都吃干净。”
姜眠眠从进来就一直站在门口，像是不敢靠近他。
“快啊～我还有其他事，你快点喝完。”
程谕想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两口就把汤喝没了。
里面的鸡腿也三两口吃得干干净净。
鸡肉炖得软糯，吃完满齿留香。
姜眠眠看他吃完了，笑呵呵地上前把碗拿走了。
程谕奇怪自己喝了一碗鸡汤，她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这鸡汤一看就是黄翠玲炖给姜眠眠的，被他全喝了。
他好奇，姜眠眠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如果是真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结婚之前，他们几乎没什么交集。
只是朱芳难为他的时候，她会在附近看热闹。
他没深想，姜眠眠回来了。
脸上带着水珠，两鬓的发丝也湿了。
拖鞋一扔就躺在床边。
“你干什么？”
“睡午觉啊。”她回答的自然，已经在找连环画看了。
“我刚刚整理出来的，看完再睡。”
“啊～怎么这样啊。我刚刚还把鸡腿……”
她在床上小声嘟囔着。
但程谕全听见了，原来是想贿赂他。
“躺着看不行吗？”姜眠眠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行。”生硬又冷漠。
心寒，这七月的天怎会会有这样寒冷的人。
程谕把她扔远的一只拖鞋拿回来摆好。
姜眠眠慢慢吞吞地翻身下床。
明明可以很快下来，姜眠眠就是要在床上滚动两圈才下来。
自己学不行吗？还非要拉上自己。
要不是怕你，我才不会听你的话。
姜眠眠在心里的小话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些知识对于她来说难度不大。
看了半个小时基本能记住。
姜眠眠在后世学的知识更多更杂，但也不代表她爱学习。
想当初为了能上心仪的大学，高中那三年眼里只有学习，啥也不管。
后来可能是学怕了。
但大学生活还没体验几天就回来了。
自己好不容易脱离学习的苦海。
到这儿又被程谕拉着学习，她心里的抵触可想而知有多深。
“看完了可以去睡了吧。”
被学习这么一折磨，她的精神瞬间就消散了一半。
程谕看了一眼她在提纲上乱涂乱画的，这边一只狗，那边一只鸡。
还把面前的煤油灯也画上去了。
这算看完了？
当即就拿出一页纸，“把这几道题做了，就可以去睡。”
姜眠眠面上乖乖接住，其实背过去脸上委屈不满的小表情就出来了。
她自以为程谕看不见，嘴上一直在哼哼。
但这些小动作程谕全都注意着。
在他眼里就是小孩行为。
只觉得好笑，并不生气。
姜眠眠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挣扎着把这几道题给勉强写完了。
“写完了写完了！”
姜眠眠把这页纸一放，立刻就躺上床去。
也没发现自己睡在了谁的床铺上。
程谕拿她没办法，批改起姜眠眠的这几道题。
五分钟后，看着闭眼酣睡的姜眠眠。
程谕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前朱芳爱纠缠她，从她嘴里偶尔知道一些姜眠眠的事。
在她的描述下，姜眠眠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
班里的吊车尾。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她初中文凭做起这些题来，却丝毫不吃力。
甚至有些地方他都没能考虑到。
看来她和朱芳的关系是真的水火不容，让朱芳不计后果地编排谎话。
程谕这些日子摇摆不定，如果姜眠眠考不上大学。
他大概率会和姜眠眠四年见不到面，毕竟京市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姜家人不可能没有意见，说不定会重新物色女婿。
现在姜眠眠的成绩没有问题，他可以考虑和家里说一声。
毕竟结婚在长辈看来是一件大事。
给姜眠眠盖好被子，程谕去院子里挑水。
洗澡间的水缸早上见底了。
这水缸很大程谕两个水桶一起挑，要七八趟才能装满。
最后一趟他放好水桶出了洗澡间。
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弯腰在他和姜眠眠的屋子门口。
靠近窗户一直往里面看。
猥琐的动作，让人厌恶。
程谕还没走进。
旁边张芳芳一声：“大弟过来！这才是我和你姐夫的屋子。”
说完有些抱歉地看着程谕。
这是张芳芳的弟弟？确定是走错屋了？
程谕没说话，进屋之后把门关紧了。
“切，装什么装一个上门的泥腿子。”
张芳芳听他乱说话，狠狠地打在张来财背上。
“你小心点，到时候我婆家人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