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和小天忙着吃饼根本没空。
姜小溪则递给黄翠玲一个眼神，会心一笑。
知道程谕也是被朱芳害了。
姜家人就有些同情他。
虽然他条件实在差，还是个下放的资本家少爷。
听上面的人说，全家都下放了。而且程谕的情况已经算好的。
他父母和其他长辈去的地方在边疆，条件艰苦。
听说连饭都吃不饱。庄家都种不出来。
但现在没几个男人愿意当上门女婿。
当时那个情况，姜家人也都在气头上。
不想姜眠眠吃苦，就想出了威胁程谕上门的办法。
程谕话少，但干活从不偷懒。
干得也快，大队每天就他的工分最多。
是个可靠的人。
虽然是个闷葫芦，但知道疼人。
从姜大河嘴里知道，程小子晚上打着手电给闺女洗衣服。
姜大河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洗澡间里有光。
站在对门看了一眼。
那些衣服颜色浅，还有一件粉色的。
一看就是自家闺女的。
他满意地背着手回去睡觉。
而且昨晚上她也看见了程小子给闺女洗碗盛饭。
是越看越顺眼。
黄翠玲也觉得既然两个孩子都结婚了，就应该好好过日子。
不过也还要考察考察，毕竟这结婚也没几天。
就目前来看，还算合格。
姜眠眠最后舒舒服服地吃了一个馅饼。
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镇上。
黄翠玲送姜小溪一家去车站。
姜眠眠和程谕就先去结婚办事处登记。
来早了，还没开门。
他们就在门口蹲着。
不对，就只有她自己蹲着。
像大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公共场所毫无形象地蹲下。
附近也没什么人，一时间空气安静得可怕。
姜眠眠的大脑飞快转动，该说些什么呢？
“你吃饱了吗？”
嘿，这一开口华夏子女的基因就暴露了。
找不到话题就问吃没吃。
“没。”
程谕实话实说，让姜眠眠有些错愕。
程谕看了眼身后的大门，嘱咐道：“你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姜眠眠乖乖点头。
十多分钟后程谕手里拿着些东西赶了回来。
等他走近才看清他手上是早点。
把油纸打开，递到她面前。
姜眠眠刚才的话是随口说的，她早就吃饱了。
心里有些虚，伸出手拿了个最不油腻的馒头。
“你怎么买的？这边没有小摊啊？”
“东街。”
东街！感情他是跑过去又跑回来？
姜眠眠心底诧异，看了一眼程谕。
他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
“喏，给你擦擦汗。”
姜眠眠把兜里的手帕递给他，但发现他两手都没空着。
姜眠眠就自己上手给她擦了擦额头。
程谕顿时呼吸一屏，姜眠眠踮起露出脚认真的小脸。
她的手腕露出，正好在她鼻尖处。
一股淡淡的香气就钻入他的鼻腔。
身体僵硬地顿在原地。
姜眠眠收了手程谕低下头，躲避着姜眠眠的视线。
吃着手里的麻叶。
这个年代的东西都是真材实料，味道也不错。
原本以为这馒头肯定不好吃，没想到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应该是加了一些米酒和糖。
米酒香味加上甜丝丝的味道，发酵过后宣软的馒头吃起来也不会觉得难以下咽。
“你尝尝这个好吃。”掰了三分之一，递给他。
姜眠眠的习惯，尝到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就会跟身边的朋友分享。
意识到自己犯迷糊之后，想把手收回来。
程谕却自然接过，仔细品味之后说了一句，“嗯，确实。”
两人把早点吃完，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办事处的人才来。
这时候，也有小夫妻陆续走到办事处门口。
这个年代要的材料简单。
程谕把村上开的证明递给办事处的小姑娘。
没花多长时间就把结婚证办好了。
姜眠眠好奇拿在手里看了很久。
“这连照片也不贴，要是换个人冒充也不知道。”
姜眠眠啧啧舌，心里感叹这结婚证满满的年代感。
看她的反应，程谕垂眼，心里想了些乱七八糟的。
他们走出这条街，发现黄翠玲已经在路口等着了。
姜眠眠快速走到她面前。
黄翠玲则向她要了结婚证，“妈给你们保管着，都看好了吧？”
姜眠眠木木点头，心想这个年代结婚证那么金贵吗？
还需要长辈保管。
黄翠玲满意揣好这张纸，走在前面。
姜眠眠想看看程谕到哪儿了，转头就撞到了他身上。
才发现他早就在自己身后了。
“对不起对不起！”
姜眠眠紧张地跟他道歉。
“我没事，不用道歉。”
姜眠眠不好意思的笑着，跟在他边上。
他们走到公路边刚好过去一辆客车。
姜眠眠看见了朱家母女俩坐在车上。
好像也看到了他们，朱芳看她的眼神明显是看一个手下败将的感觉。
姜眠眠不明所以，当她又发疯。
黄翠玲也看见了，这母女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这是去城里的客车，看样子是去给她那个宝贝女儿钓金龟婿。
打扮成那个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哎哟！”
黄翠玲一拍大腿，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见了两头猪，才想起来还没跟程谕讲那件事。
“眠眠你跟程小子讲了朱芳的事没有？”
姜眠眠摇头，她忘记了。
程谕听着她们的对话，猜到了和下药的事有关。
黄翠玲三两句就把朱芳的罪行交代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啊，程小子那天我们也是不清楚，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不知道你和眠眠都是被药害了。”
黄翠玲的脾性就是敢作敢当，也不觉得程谕是小辈就张不开嘴道歉。
程谕摇摇头，“妈，我没往心里去，您不用道歉。”
“真的不是我干的，你别不相信！”
姜眠眠看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以为他不相信。
这样她还怎么减仇恨！
姜眠眠有些忙着辩解，语气也很急。
红着小脸努力地为自己证明清白。
“我相信，真的。”
姜眠眠半信半疑地闭了嘴。
她想解释又害怕说多了，好像是自己心虚一样。
姜眠眠心里不爽，走到黄翠玲身边挽着她的亲妈。
心里大喊：
快高考吧！高考吧！
这样大佬就能回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