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眠一脸纠结,“你放心跟我结婚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这句话一定程度上算她是吼出来的。
姜眠眠的闺蜜说跟她说,表明心意态度一定要诚恳,声音一定要洪亮,这样别人才能听出你的诚意。
这句话一度被她作为人生信条。
程谕额角一抽,怎么说的他好像才是那个小媳妇儿。
下一刻他就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转身看了眼依旧站在门口的姜眠眠。
也没回答她刚才的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进屋把门锁好。”
姜家人应该都去打谷场看电影了,院门紧闭,屋子里也没有透出灯光。
这年头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一个村里小偷小摸的大有人在。
姜眠眠进门后乖乖地将大门关好。
在听到落锁的声音后,程谕脚下的步子才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姜眠眠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
看着四周极具年代感的摆设。
以及挂在墙上已经被扯了快一半的老式日历。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1977年5月。
又回忆起昨天晚上那个梦。
难道她真的是这个姜眠眠?
院子里厚重的木门被敲响,黄翠玲的叫门声格外明显。
姜眠眠快速起身,拉开门应着。
“闺女,妈是不是吵醒你了?”
姜眠眠低头乖巧地摇了摇头,“没有。”
现在她还不习惯称呼他们爸妈,毕竟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女儿。
姜家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换了芯子,肯定难过死了吧。
心虚让她不敢多和姜家人对视。
“我先去休息了。”
姜眠眠害怕在他们面前露馅,找了个理由就溜了。
黄翠玲神色怪异,看了眼自家老头子。
姜建国坐在屋檐下抽旱烟,给小孙子扮着鬼脸。
逗得姜狗子咯咯直笑。
这个没用的老头子,黄翠玲越想越气,踹了自己老头子一脚。
“老大!老大媳妇儿!把狗子抱回去。老头子跟我回屋。”
婆婆在院子里一声令下,张芳芳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出屋把小儿子抱回去了。
这一夜老两口屋里的煤油灯燃了一夜。
——
日出东方鱼肚白。
姜眠眠被噩梦折磨了一夜。
面色沉沉地靠在床头。
“不准回来!不准回来!你才是姜眠眠!你才是姜眠眠!这些钱都是我的!白白让你花了十多年。”
昨天晚上她梦见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家。
刚到门口,一个和她长得七分像的女人冲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之后一个尖厉的女声在她的梦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当阳光透过窗户,她的安全感好像也跟着回来了。
迷迷糊糊,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姜眠眠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羞红的脸说明了她此刻的窘意。
收拾好自己,打开门便听见姜月月大喊了一声,“奶奶小姑起来了。”
这一喊姜眠眠彻底社死了。
可姜家人好像根本不在意。
黄翠玲从厨房里端了两个碗到堂屋,“闺女快来,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不知是得了什么好事,今天的黄翠玲看上去喜气洋洋的比前两天看着要精神。
姜眠眠跟着去了堂屋,一碗红烧肉,一碗满是鸡肉丝的鸡汤。
盘子里还有两个白面馒头。胖乎乎的一看就好吃。
昨天的她睡到下午才醒,就吃了一顿饭。
大嫂张芳芳做的晚饭,三菜一汤,炒的素菜里有一些荤腥。
主食是玉米窝窝头,玉米面磨得粗糙。
对于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吃惯精米精面的姜眠眠来说,实在是难以下咽。
这个年代饿死的大有人在。
虽然都是素菜粗面。能吃饱她已经很满足了。
“闺女快吃啊,别愣着。”
黄翠玲催促着闺女坐下,立马把筷子递到她手里。
姜眠眠一口一口地吃起来,细嚼慢咽。
吃了没两口就发现黄翠玲呆呆地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妈,你也吃啊。”
被自己姑娘水灵灵的杏眼看着,黄翠玲也做了下来,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
红烧肉又肥又腻,姜眠眠可着鸡丝和鸡汤吃。
小侄子跑进来,“姑姑我也想吃红烧肉。”
这话一出黄翠玲瞪了这孙子一眼。
明明出锅的时候刚给他们一人盛了半碗肉,还给了一碗鸡汤,她自己都没舍得吃口。
“背时的,饿死鬼投胎。一人一块吃了就赶紧出去玩儿。”
姜眠眠把站在堂屋门口的侄女也叫了进来,夹了一块肉放到她嘴里。
小姑娘嘴里嚼着肉含糊地说了声:“谢谢小姑。”
狗子也跟着说了谢谢。
这样黄翠玲脸色才缓和了几分,“你们能吃到肉都是你小姑的功劳,记住以后多对你小姑好。”
姜眠眠吃了一块馒头就放下筷子。
“怎么了闺女?还剩这么多别给娘省着啊。”
“妈你刚才就吃了一口,你快吃吧做饭辛苦了。”
不知怎的,她好像看见了黄翠玲眼里的泪意。
她低下头又掩了过去。
拿起馒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还不忘感叹,“我闺女就是孝顺。”
令姜眠眠感到诧异的是,原书中虽然黄翠玲对自己的闺女好,那是相对于这个时代的家庭。
虽然不让她干活受累。
但在伙食上,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端着满满两海碗的肉,单独留给姜眠眠吃。
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闺女,你爹和你哥你嫂在镇上置办明天要用的东西,妈骑自行车领你去镇上裁几块布做几身新衣服。你看咋样?”
“妈我衣服够穿,不用。”
在这个年代一个人有两身像样的衣服那已经算很不错了。
但姜眠眠放衣服的大木箱子里,全都是各种的确良衬衫。
还有两件厚厚的大棉袄,这棉袄摸起来可瓷实了,这棉花塞起来跟不要钱一样。
冬天穿一件肯定很暖和,只是洗的话肯定很费力。
哪知吃完饭。黄翠玲就把两个孙子交给对门的张婶子照看。
骑着自行车,驮着姜眠眠就去了镇上。
说是镇子,和她想象的出入也太大了。
灰扑扑的一片,一眼看过去没几栋楼房。
黄翠玲领着闺女买布,这年头没几家人有闲钱。一般不过年不办大事没几个会来裁布。
期间姜眠眠一直在劝说她。
可能是被销售员听见了,她的态度从一开始就不耐烦。
“这个浅色的好看,闺女你觉得怎么样。”
“大妈您说这个?这……您还是看看这边的吧,这边的便宜。”
黄翠玲作为妇女主任。嘴皮子可利索得很,要不然这么多年的调节工作就白干了。
“哎哟!我看你跟那边的布站一块,以为都是便宜货呢。这人老了眼睛就是不好使。”
“你……”售货员被她气到语塞,瞪了母女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