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原本已经决定看在陆叔的份上,不跟尹氏多话,只要她不再来自己面前聒噪就行。
谁知这尹氏自己面子挂不住,竟还想拿她说事,这就怪不得她了。
再不撵走尹氏,她饭菜都凉透了,肚子也要饿瘪了。
“说到搅事,好像是你哄骗大家来我家门前搅事的吧。”
她眼皮子都懒得抬,陆家已经拿出实据,曹文也认可,只要给个机会谁都会想与尹氏划清界限。
“对,就是她,还跟我说什么要来帮全庄子的姑娘讨个说法,压根就是为了她自己。”
“陆川娘,你可要帮我们说句公道话,我们跟着过来,可不是要把她们孤儿寡母的撵走的,我们只是想叫云杳丫头日后行事稳妥些,小心糟了坏人哄去做了错事。”
“对对对,姑娘家的名声最重要了,我们也是为了云杳丫头好,都是曹家的存了旁的心思,我们可没说那些要人走的话。”
……
尹氏一下反成了众矢之的,她再蛮横也有些怯了。
当下唯有一口咬死了沈云杳,她觉着才能平了这件事。
“我没弄错,你们都不要被这个小蹄子骗了,她今天从衙门里出来,我看得真真的,那差爷都说了,她跟里头一帮人都是给妓馆画春宫逮进去的!”
“她做了这样的丑事,我怎么就不能上门来说她了,她丢的不是青麻庄的脸吗!”
沈云杳叹口气,又来了,尹氏真是病急乱投医,她不在这事上多解释,只是嫌麻烦不屑跟她们解释,但不是怕她拿这说事。
“你可能没听完官差说的话,只听了自己想听的就兴冲冲地回来,想着能撵我出去了。”
沈云杳不紧不慢的开口,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叫尹氏心口一咯噔,渐渐升起丝丝不妙的感觉。
但沈云杳没有给她时间消化太多,“若是你再有点耐心,或是没那么想害我,多听几句别人后边讲的话,你就不会今日来出这个丑了。”
沈云杳上前一步,尹氏后退一步,不知为何总觉得事情要遭。
“你见过哪个犯了错的,才被逮进衙门就放出来了?还大摇大摆地回家吃肉?”
“我是县太爷他爹吗?我这么能耐!”
沈云杳一席话,让头脑一热跟着尹氏来作闹的人脑门一凉,对啊,沈云杳又不是县太爷他爹,犯了事怎么这么容易就给放回来了?
沈云杳清清嗓子,两手一拍,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到自己身上来,尹氏开了孬头,她怎么着也要给她好好的结尾。
“大家听我说。”
“今天的确有人因为帮酥香楼画小人画被逮进了衙门,我也的确是跟他们一起被逮进去的。”
“但是咱们玉阳的县太爷,那可是个青天大老爷,万不会如某些人这般张口就来污人清白的,大老爷他审过了案子,查清了我是被冤枉的,才放了我出来。”
“我给人画的是正儿八经的画像,不是谁随便说的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咱们做人,不能因为自己脑子里污,就看别人都是一个色儿。”
沈云杳两手一摊,真是又气人又欠打,把尹氏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撒谎!我明明……”
“我哪里撒谎了,你是说‘咱们玉阳县的咱们玉阳的县太爷,那可是个青天大老爷’这一句吗?”
“我、我没有……”
尹氏哪里敢说半句县太爷不好的话,她不要命了吗,这沈家的丫头怎么这么难缠,早知道她就不跟她理论,就该一开始奔着何氏去就好了。
可惜也没有机会给她重来一次。
“你说的这些,也不过是你一个人说的,有谁能给你作证!”尹氏最后挣扎着。
这回沈云杳还没开口怼回去,人群后边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纯正的男音。
“本官可以给她作证。”
话音落,青麻庄的人不自觉地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身着便服,清朗正气的俞县令领着个俊朗无双的书生走了进来。
“俞、俞县令,您怎么来了。”曹文开始擦汗,尹氏也愣了,这是玉阳县令老爷大人?
“各位父老乡亲夜里好啊,本官手下人今日误把一个姑娘带回了衙门,想着手里的事办完了便过来看看,不能叫小姑娘因此遭了误会。”
“看来本官来的正是时候,的确如她所说,她是给人画画像的,没有画旁的。诸位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不要以讹传讹,害了小姑娘就有亏自身了。”
“当然,即便是本官的父亲,若是犯了朝廷律法,也是不容法外逍遥的,诸位可以放心……”
……
青麻庄的人都呆住了,这真的是县太爷来了啊,沈家丫头虽然不是县太爷他爹,但是县太爷亲自来青麻庄给她作证解释了喂,这是什么能耐,沈家丫头真不简单哇!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震惊之余都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跟着尹氏胡来,沈家丫头了不得哩!
还在认真给青麻庄众人普法的县令大人万没想到,他说的那些大家都没咋听进去,脑子里光在想得沈家丫头不简单了。
曹文擦完了额头的汗,诚惶诚恐地把人替沈家驱散了,拖着婆娘尹氏,一步一退一鞠躬地倒退着走了。
沈云杳看着笑眯眯的俞县令和他身后泰然自若的宋言,有些想不通。
这世道真是奇了秒了,咋回回她遇事,都有宋言呢。
她怎么感觉欠他的人情越来越多,越堆越高了?
关键是,这件事本来她就已经要收尾成功了呀。
一旁陆叔跟许婶还有她娘已经开始施展浑身的热情本事,要留俞县令下来吃晚饭了,陆叔还踹了陆川一脚,让他快些回家抓只鸡来,小芙也对着眉目清正和蔼亲民的俞大人乐呵呵傻笑。
沈云杳有些无奈,看向了宋言,“你跟俞大人怎么会来。”
宋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