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情人了

儿子大了,到底管不住。

陆母叹了口气,“你如果能和晚意结好,我肯定乐意看到,就像你说的,别活成我和你父亲的模样。”

“结婚到底要找个称心如意的人,不然到头来还是空享一场乐,最后落得一场空,人前光彩人后落寞。”

陆母走后,陆怀湛坐着久久未动,点了烟抽了起来。

地上落了一地烟头。

叶榆下楼时,他背对着光,模样隐晦暗沉,双腿交叠,单手搭在沙发侧,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烟,燃着猩红的光。

注意到脚步声,陆怀湛侧头,朝她招招手,“过来。”

客厅现在被他弄得几乎烟雾缭绕,叶榆不喜欢,但当替身要有替身的自觉。

不吵不闹,乖乖听话,金主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走过去,还未坐下,男人拉着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叶榆跌坐在他腿上。

努力做到心平气和,刚要张口问金主有什么事。

陆怀湛按着她的脖颈下压,唇被堵住,鼻腔间涌入一股呛人的烟味,唇舌追逐。

叶榆死死抓着他的衬衫衣领,身子泛软,最终败下阵来。

一吻过后,男人将她按趴在怀里,叶榆面若桃李,气吐芳兰,浅浅喘气。

男人冷硬的侧脸映入眼中。

叶榆觉得他肯定是心情不好。

难道是正主发现了她的存在?

情人,金主,替身,还有个正主大小姐。

该踩的不该踩的雷她都踩了,在道德的边缘反复跳跃。

想到自己为学生服务的老师身份,叶榆有些良心不安,弱弱伸出手指戳戳陆怀湛的胳膊,小声商量,“情人可以,能不能别让我做小三,有违道德和师德,我干不来。”

心情阴翳的陆怀湛低头看怀里的人,面颊粉嫩,秋眸盈盈,含着水光。

再结合她小心翼翼的话,陆怀湛有些被气笑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情人了?”

那就是小三。

叶榆想着。

她继续和人打商量,颇有种劝人回头是岸的感觉,“就是我都听你的,但是你别脚踏两只船,你要是有女朋友了,就别找我,咱们暂时断联。”

眼见陆怀湛神情愈发不对,叶榆比了小拇指一小截,“我就说暂时,暂时而已,脚踏两只船是不对的,就是等你什么时候分手了再来找我。”

陆怀湛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瓜里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混凝土。

也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是个傻的没脑子的。

“脚踏两只船,你是在说你自己?”陆怀湛冷笑一声,“等你把另一只船踹到国外再回来和我掰扯小三和情人的问题。”

他把她推到沙发上,站起身理了理身上被她抓皱的衬衫。

缓声道:“我可不像你那么没品。”

说完,他上楼。

躺在沙发上的叶榆一脸懵逼。

他说她没品。

他居然说她没品。

她现在的身份处境确实很尴尬,但很快就不会了。

但他找她当替身,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晚上把禾禾哄睡,叶榆正纠结她今晚的去处时,管家林叔来告诉她给她收拾了客房,让她今晚在客房休息。

叶榆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只要不跟陆怀湛独处一室,睡沙发她都愿意。

叶榆的房间安排在陆怀湛卧室的对面,房间床上有佣人准备的换洗衣服。

叶榆拿着衣服洗澡,即使神经绷紧了一天,洗完澡,她并没有立即睡下。

来到房间桌子旁,拿出刚从禾禾房间拿的纸和笔。

昏黄的灯光落在她清然的面颊上,相对于白天的柔和顺从,隐藏着的疲惫和伤感在无人的深夜尽数发散。

和陆怀湛相识三个月,叶榆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但他的情绪变化她还是能察觉到的,也知道陆怀湛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刚成年就独挑大梁接手京市首屈一指的陆家,手段狠厉,说一不二,并在三年内把陆家的市场开拓至国外。

他这种人哪里会是好惹的人。

她也知道,她白天若是表现得伤心和忧思过重,必会惹得陆怀湛不满。

只有她行为情绪表现得越自然,越不为书铭伤心,陆怀湛心里才会越好受,书铭才不会受殃及。

徐曜的意思是后天把书铭转送去巴黎疗养院。

她和他见面的机会只剩明天。

书铭看似温润,脾气却倔,明天只凭她一面之词怕是不肯答应和他分手,更不愿意去巴黎。

为了他的未来,他必须去,这个恶毒女人她也必须做。

斟酌片刻,叶榆提起笔,在纸上写字。

写到各自安好四个字时,叶榆似是想到了什么,迟迟落不下去笔。

她哽咽着,手搭在眼上,靠在椅背上,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相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叶榆和季书铭相识数十年的友情和亲情更让她难以割舍。

她小时候被人欺负时,第一个帮她出头的是季书铭。

没带伞被困在书店时,第一个给她送伞的是季书铭。

察觉到她没吃早饭,把自己早饭让给她的是季书铭。

她生理期疼痛,给她送红糖姜茶和暖宝宝的也是季书铭。

……

季书铭是个很好的人。

写到最后,叶榆再三斟酌字句,觉得自己不够狠心,重新写了一份。

小小的纸条上只有孤零零一句话和署名。

他们数十年的情谊只用一句话草草带过。

叶榆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决绝的了。

季书铭比她心思更加细腻,她尚且觉得伤人,他必然一致。

早上起床,叶榆画了淡妆提升气色,整理好情绪,把自己伪装成心不在焉,没心没肺的样子才出房门。

和陆怀湛跟禾禾共同用过早餐,陆怀湛在客厅处理公事,禾禾嚷嚷着要叶榆陪她玩秋千。

叶榆带她去,本想推着小家伙玩秋千,禾禾玩了没几下,反倒把她推坐在了秋千上。

嗓音稚嫩,“阿榆姐姐,你坐,禾禾推你,可好玩了。”

叶榆笑笑:“不用了,这是小朋友玩的,姐姐是大人了,就不玩了,禾禾玩,姐姐推你。”

禾禾转转圆溜溜的眼珠子,一本正经地摇头,“不对哦,没人说秋千必须小朋友玩,阿榆姐姐小时候也是小朋友,可以玩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