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何怀疑之人?”
顾靖煜索性不打算走了,就着这个姿势坐下,把人虚虚搂在自己的怀里。
“没有,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随便怀疑任何人。”
林初初当然有怀疑的人,只是如今什么线索都没有,贸然怀疑他人这不就是在故意递刀子给他人吗?
她得罪过的人不多不少,大多数人都与顾靖煜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才是林初初想不通的原因,按理来说,这些人既然都跟顾靖煜有关,又怎么会想着故意给太妃下毒。
除非这个人能确信太妃并不会真的中毒,只是想用这件事情来故意污蔑自己。
可只有太妃身边的人才能确定,她不会把有毒的水喝进肚子里,这么一推论,赵盈秀着实是效益最大的人。
她就在太妃的身边,不仅方便下毒,而且也能确保太妃并不会真的把有毒的茶水喝下去。
见林初初陷入了沉思,顾靖煜没有开口打断她。
他招了招手,文昭立马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去太妃院子里问过了吗?可还有别的线索?”
整个院子里那么多下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下人察觉到半点异样吗?
“太妃自从身子不适以后,就很少让太多人待在屋里,身边大多数时候都只有堂小姐在,最多有两个小丫头候在门口。”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两个小丫头并没有察觉出半点异样。”
“那究竟是谁第一个察觉的茶水里有毒的?”
这是问题最关键之处,赵太医做假证已被排除可能,既然屋里当时只有两个人,那赵盈秀很有可能便是发现茶水里有毒的人。
“是堂小姐。”
文昭回道。
“堂小姐在给太妃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了地上,瞬间惊觉这茶水竟有异样,这才找来了赵太医帮忙查验。”
“那这么说,堂妹岂不是最有可能的人?”
林初初刚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便从文昭的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
文昭的话再结合她刚刚的猜测,赵盈秀几乎是铁板钉钉的真凶。
不过赵盈秀坚信一个定律,很多时候你越是相信一件事,那这件事反而不太容易是真的。
她不相信赵盈秀这么蠢,会自己下毒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栽赃到自己的头上。
赵盈秀对自己可能会用这一招,但不可能对太妃用这一招。
这么做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一旦太妃出事,赵盈秀最大的靠山就没了,她不可能会拿这件事情来冒险,失败了只会万劫不复。
“我觉得应该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操控这件事,目的就是为了一石二鸟,同时除掉我们两个人,就算没办法把两个人都解决了,也能去掉一个。”
林初初一字一句道,这个人的目标定然不是太妃,应该也不仅仅只是自己,那就是同时想要除掉自己跟赵盈秀两个人。
这么一想,林初初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一道身影,柳娅晗。
这个人从自己的记忆里消失了许久,不过自己始终不认为这个人会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
否则她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被顾靖煜送出去,她肯定是想了什么法子留下来。
林初初看向顾靖煜,他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你是不是怀疑这件事出自柳娅晗?”
顾靖煜既然已经问出了口,林初初索性点了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怀疑的人就是她。
“她已经被我送出京城了,这事不可能是她做的。”
他这话一出,林初初一下子愣住了。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若想当然地认为,他肯定已经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可没想到他默不作声,就已经把人都送走了,原来他答应了自己的事情,是真的有在做。
“你不是说过要娶她吗?”
林初初想不通自己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候蹦出了这句话。
归根究底,她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
“你就这么计较这件事吗?我虽然答应过要娶她,可最先毁约的人并不是我。”
柳娅晗一而再再而三背着他做出一些伤害林初初的事,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一忍再忍。
不知怎的,林初初浑身都变轻了很多,像是卸下了身上沉甸甸的担子。
“柳太师难道就任由你这么做吗?”
林初初又突然想到了柳太师,就算柳家在朝中势力比不得靖王府,可柳太师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在的。
“他并不反对我这么做。”
顾靖煜言简意赅道,并未认真解释他在背后做了多少努力才能柳太师无奈妥协。
柳太师一直想把柳娅晗嫁给顾靖煜,就算退而求其次,也想把她嫁到沈家,顾靖煜这一出算是让他的算盘彻底落了空。
他当然不可能毫不计较,只是顾靖煜自然有手段让他不再计较。
林初初当然看得出来顾靖煜在敷衍自己,他肯定做了什么才让柳太师没有找他算账。
柳太师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白白任由他糊弄。
“既然她已经离开了金城,以后你就别再提起她了。”
顾靖煜并不想整日从林初初口中听到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林初初本以为他是彻底放下了柳娅晗,看来他还是很在意别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告诉自己这件事,不就是想让自己打消对她的怀疑吗?
“除了她以外,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她坐直了身子,认真思索了片刻,脑海里又钻出来了一道身影,不过这么做也不是办法。
“还是等证据出来了再说。”
林初初有些困了,说话间,抬起手打了个哈欠。
“既然你困了,那就好好歇着。”
他微微弯腰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离开。
林初初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沼泽地,一只手从深不见底的沼泽地里伸了出来,想把她拽下去。
林初初只看清这只手苍白得过分,她被一下子吓醒了,坐起了身,额头冷汗涔涔。
她想伸出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却碰到了旁边人的一只手臂,差点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