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芩揣着双手，站得远远的，看着青嘉被灌下药。
她的视线冷冰冰的，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鲜血从青嘉的手腕和脚腕出流出，沾染上脏污，暗红色的一团浸湿了袖口。
他被人拖拽着，软绵绵的一团被丢在草垛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腔能证明他还活着。
墨芩看着她们处理完，才又丢下一句，“别让他死了。”
“……是！”
这人都成这样了，还不放过……
得是有多大仇怨。
青嘉最开始被抓来的时候，有人来审问过。
但青嘉什么也没交代。
她们突然抓人，也没什么缘由和证据。
从青嘉的房间里，她们没搜出什么，就连衣服首饰也没多少。
饶是如此，殿下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
今天更是直接过来，将人给废了。
秦杗跟着墨芩，临走前瞥了一眼还在喘气的青嘉忍不住问：
“殿下，您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秦杗知道的自然比其他人多多了，这不过是个混进府的杀手，问不出什么，直接处理掉就是，何必折腾……
墨芩敛眉，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他现在还不能死。”
现在搞死了，她以后去哪里找人！
“等过段时间。”再死应该就没问题了……
反正人也废了，就算被救出去，也没什么用。
墨漾现在做的那些事，总归是有限制的。
她现在自身都难保，应该顾不上别人。
“……”
秦杗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不能死，但殿下都这么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
-
四皇女没了，皇帝很生气。
她怀疑是有人故意搞死了四皇女。
她还没死呢，
相对之前墨漾残害手足未遂，现在直接搞死了人可就严重了。
好歹也是她亲自生的，就算再不好，也还是有些心疼。
“你觉得这事是谁干的。”
皇帝穿着明黄色的衣袍，双手撑着膝盖，坐在台阶上。
“这……臣不知。”
跪在台阶之下的女人低着头，不敢随便乱说。
皇帝凌厉的视线瞥了那人一眼，抬手指了指下方的台阶。
“就我们两个人，还跪着做什么，坐。”
“是……”
吴将军早年就跟在皇帝身边，四处征战，现在年纪大了，舞台早就交给年轻人了。
皇帝对他很是信任，有的时候，还会跟他聊天唠嗑。
“呵，我的几个好女儿，还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年纪大了，皇帝竟然也开始期盼起天伦之乐来。
可在皇家，总归是不可能的。
吴将军不敢跟着骂，“殿下们都很优秀，这是百姓的福分。”
“狗屁的福分！”皇帝似乎有些生气，“有这精力不想着怎么扩张领土，造福百姓，就会窝里斗！”
“……”哪朝哪代不是这么过来的。
“你觉得这事跟小九有关系没？”皇帝骂完，又沉声道。
“太女殿下之前跟四殿下关系甚好……”
被骗，怀恨在心，也不是不可能。
吴将军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皇帝，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作为武将，她也是希望三皇女上位的那一批。
“只是，臣想不通四殿下为什么要对太女?出手。”
要出手也是对太女，搞个后宅男人算什么事？
皇帝显然也对这事抱有疑惑。
可证据就摆在这儿，四皇女确实这么干了。
吴将军在跟皇帝两人聊了好长时间，才从皇宫离开。
“咳咳咳……”
皇帝坐在台阶上，又猛地咳嗽起来。
“陛下，玉阶上凉，不宜久坐。”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去搀扶。
皇帝被搀扶着起身，身子晃了晃，还在咳嗽。
她摆了摆手，“老了，老了。”
-
四皇女的死查来查去，没查出个所以然。
不论怎么查都是暴毙。
有人怀疑是其他皇女下的黑手，但没有证据都白搭。
倒不是真的没有所谓的‘证据’，而是那些证据都被提前发现解决了。
秦桷为了处理这事，忙得飞起。
“晦气，死了都不安生！”
她浑身带着肃杀之气，显然对暗地里那些老鼠十分嫌恶。
“殿下，到底是谁像将四皇女的死栽赃到我们身上？”
要不是殿下发现的早，就完了。
墨芩看着秦桷收缴回来的‘物证’，将其丢进火里。
“死者本人？”
“？？”秦桷显然不信，“殿下，四皇女死前一直被关在牢里，怎么有机会做这些事？”
不想着怎么逃出去，想着怎么在死后泼脏水？
正常人谁会干这事。
“殿下，您不会觉得四皇女真的没死吧？”
“她命大。”
“殿下，那种情况，四皇女不可能有机会逃出来的。”
“说不定，是发生了奇迹。”
“……”
秦桷想象不出来，她觉得是殿下和秦杗多虑了。
奇迹至少也得有生机，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找不出四皇女是被谋害的线索，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大概是人都死了，皇帝也不可能再追究她生前的罪责。
还属按照皇女的规格，将四皇女给葬了。
四皇女的尸体腐烂得格外快，要是不快点下葬，人都要烂了。
仵作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但她没有研究的资格，只能在心里憋着。
她只好找同行倾诉。
“干这行这么多年，尸体无缘无故烂得这么快还是头一遭。”
“能有多快？”
“至少……快了一倍。”
“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有的毒会加速尸体的腐烂。
“我验过了，没中那种毒。”
“……”
-
四皇女的死，并没有给其他人带来多大影响。
除了杨贵?伤心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别人该干嘛干嘛。
平静的生活没多久，就被一封战报打破。
邻国忽然举兵来犯，骚扰边境。
对方准备充足，战术精妙，很快就占领了一座边陲小城。
京城开始有人谈论起这件事。
“这才安生了多久，越国的军队竟然又开始骚扰咱们边境了。”
“要我说，就不应该将三皇女召回京，要不然越国肯定不敢来犯！”
“谁说不是呢！”
“三皇女被召回来，放在京城，真是大材小用，前不久还因为什么太女?出事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