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犹蛇瞳竖起,从院子角落潜入进去。
他探着头,在洞穴门口张望两下,却只能听见夜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想着此处不宜久留,他没再多探。
若是被兽人发现,那他难以全身而退了。
最好是趁着他们熟睡的时候,将其解决掉。
甫的一进洞穴,一股极淡的暖香扑面而来。
他看清洞穴内的情况,朝着石床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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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升到了天空正中央。
宁薇薇喘着粗气,双腿已经开始发软,他们已经离部落有段距离了。
惑卓走在最前方开路,时不时转过身来看看身后两位跟上没有。
若只有他一个兽人,现在指不定已经走多远了,可顾忌着他们,这速度对他来说就跟饭后散步没区别。
傅朝越觉得自己已经快不行了,他撑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棍,一步一步往前挪。
“休息一会儿吧。我实在是不行了……”
这三个人中,他的体力是最差的。
平时熬夜喝酒泡吧,身子底早就被掏空了。
宁薇薇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津犹还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好吧,我们停下来,刚好也等等津犹。”
他们在一棵大树旁停下。
惑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免突然窜出来什么猛兽。
夜间出来的捕食的动物也不少,现在只有他一个战斗力,不得不机警些。
休息了一会儿,宁薇薇站起身朝着来时的路张望,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津犹既没有跟上来,也没有兽人过来追踪他们,一点都没有逃亡的氛围。
她忍不住担心起来。
“津犹不会出什么事吧?”
傅朝越完全不担心。
津犹会不会出事,墨芩他们来不来,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有惑卓在,他们也可以安然达到下一个城镇。
至于墨芩,反正她都已经打算跟一个兽人过一辈子了,且她身上也没有其他有用的价值,跟不跟他们走都无所谓。
“能出什么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就算墨芩不跟他一起来,也会帮津犹打掩护的。”
宁薇薇扶着树干的手不自觉抠紧了树皮。
津犹是去杀她的,她怎么可能帮忙打掩护。
丛林里危险重重,只有惑卓一个人行吗?
她抛弃的是木岂和这个部落,但在没有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家之前,她还是得靠津犹和惑卓两个兽人才能活下来。
惑卓忽然出声:
“安静!”
沙沙——
寂静的黑夜中一道细小的声响由远及近。
正是顺着他们来的那条路。
“有东西过来了。”
宁薇薇和傅朝越并没有那么敏锐的洞察力,他们皆是一脸懵逼。
“是津犹吗?”
“不是蛇。”惑卓屏息静听,很快得出结论,“可能是狼。”
听动静大概是一只,直奔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若来的是银殊和墨芩,那津犹去哪里了?
宁薇薇大惊失色,“什么?!”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我们快跑!”
惑卓只是个一级兽人,根本就不是银殊的对手。
还不等她解释清楚,只见一头银狼如利箭一般从黑暗中窜了出来。
一个飞扑,朝着惑卓冲去。
惑卓立刻变成兽形,一狼一狐扭打在一起。
傅朝越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他连连后退,不想被树根绊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宁薇薇不敢上前,只能躲在树后,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无法确定这狼是不是银殊,但她能看出惑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两三下,白狐便被银狼一爪子给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拨开树丛,走了出来。
看到来人,银殊的尾巴欢快地摆了摆,若不是还需要按着惑卓,他可能就迫不及待地冲过去了。
“墨芩!你这是做什么?!”宁薇薇怒目圆睁,厉声质问。
傅朝越的心跳如擂鼓,看见墨芩,他放心了一半。
他看了看被按住的惑卓,又看了看墨芩,眉头皱在一起,但并没有着急作声。
墨芩笑了笑,“做什么?那不是得问问你吗?”
暖黄火光下的笑容,让宁薇薇心跳都提起来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墨芩好心提醒她。
“津犹已经被抓起来,你猜这次他还能侥幸活下来吗?逃跑就算了,还意图杀害我跟银殊……”
宁薇薇余光瞥了眼傅朝越的脸色:
“我让他去接你们,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们!”
墨芩不想在这件事多掰扯,她从兜里掏出两块碎片。
“我原本是打算将这两块碎片给你们送来的,但没想到你却派津犹来杀我。”
借着在风中晃悠的火光,在场的人都看轻了墨芩手中的东西。
宁薇薇和傅朝越皆是眼前一亮。
“你,你都找齐了?!”
根据缺口和形状,他们大致能猜出碎片的总数。
“那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墨芩,我真的……真的是让他去接你的,不信你可以问朝越,他亲耳听到的。”
宁薇薇生怕墨芩会丢下她。
什么个人恩怨,在回去的机会面前,都能暂时先放在一边。
银殊眼神微暗,他张嘴一口咬上惑卓的脖子,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
惑卓被银殊叼着,他扑腾了一下四肢,血流得更欢快了。
比人高的银狼迈着懒散的步子,嘴里的白狐的血像细线般滴了一路。
他走到墨芩身边,想要蹭她,想到自己脸上有血,又生生止住了,只能用尾巴去圈墨芩的腰。
原本打算上前的傅朝越和宁薇薇都默默退了几步。
没人在意狐狸的死活,他们关心的只有墨芩手上的碎片。
墨芩抛了抛手中的碎片,“把你们身上的给我。”
傅朝越哪里敢反抗,他立刻拿出身上碎片,哆嗦着手给墨芩丢了过去。
碎片掉在地上,惑卓看到属于自己的碎片,居然从傅朝越身上被拿出,他愤怒地瞪大了眼睛。
墨芩将四块碎片拼在一起。
等边三角形上,太阳、月亮、星星都延伸出一条线汇聚于一点,但石板没有任何变化。
摆好了东西,她又指使傅朝越:
“过来往上面滴血。”
傅朝越照办。
血一滴滴浸染碎片,雕刻的纹路渐渐发出金光,四块碎片合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