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乐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就黏上来,但是她并不想与她进一步接触。
“还是不必了,我这样的人,可不配和小姐并肩而进。”
王乐乐故意拿夜云婳之前的话来激她。
但夜云婳只是眨了眨眼睛,丝毫不在意地缠了上来。
“不行,我体内的毒还没排干净呢,你不让我跟着,万一我之后又出事了怎么办?”
她执意纠缠,惹得王乐乐蹙眉。
谢临书眼神一暗,捏了捏她的肩膀,从后面走了出来。
“县主,你身体里剩下的那些毒,长郡主府里的府医足以为你解完,何必如此纠缠。
若是让长郡主知道你在外如此行事,怕是不太好吧?”
“你,你认识我?”夜云婳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睁了睁眼睛,她有这么出名吗?
谢临书不语,只是目光平淡清冷地看着她。
然而即使谢临书搬出长郡主的名号,夜云婳也不打算就此放弃。
“若是我娘亲知道的话,也不会不让我报答救命恩人的!”
王乐乐差点翻了个白眼。
请问你这样是报答吗?
怕不是恩将仇报吧。
她赶紧摆了摆手,“大可不必,县主。
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今日换做其他人,我能救也会救的。”
“那不行。”夜云婳摇了摇头,像是找到了理由,更加赖上了她。
“我要是不报答你的话,娘亲知道了会责骂我的。”
王乐乐见这姑娘软硬不吃,也不再跟她多啰嗦。
带着谢临书转身就回了屋子,留她一个人站在门外。
在屋子里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好一会,王乐乐才转头看向谢临书,“她走了。
你刚刚说的长郡主是谁?”
谢临书拉着王乐乐坐下,“长郡主夜长歌,是当今皇上的族姐,也是夜云婳的母亲。”
“她姓夜?”王乐乐诧异。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南渊国的公主郡主,是没有权力让孩子随夜姓的。
“长郡主是个例外。”谢临书淡淡道,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在皇上登基之前,长郡主已经嫁进了当时的庆武侯府,并生下了夜云婳。
那时夜云婳还随庆武侯府姓韩。
两年后,先皇病起。
封地的王爷、成年的皇子相继叛乱,庆武侯府也插手其中……
长郡主自幼敏慧,将其中的利弊看得清楚,深知庆武侯府必败的死局。
规劝无果后,与皇上太后一族,联手夺了庆武侯的兵权,更是亲手将他们的罪行公示天下,大义灭亲。
再之后,皇上登基,庆武侯满门,除了长公主母女,其余人全被处死。
而有皇上为其撑腰,长郡主不顾众人反对自立府邸,皇上亲自为其女儿改名为夜云婳……之后那些年,她们都不怎么在众人面前出现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听完夜长歌的事迹,王乐乐张了张嘴,满眼惊奇。
在南渊国,夜长歌绝对算是一个传奇的女子了。
她光是听,就能想象得出当时她的果断勇敢。
真想见一见她长什么样啊!王乐乐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但是,她又看向谢临书,“那长郡主的丈夫……”
谢临书知道王乐乐想问什么,唇边扯起一抹讥笑。
“长郡主所嫁并非良人。
那庆武侯表面上风光亮丽,在长郡主嫁去前风评甚好。
然而那是顾及着郡王爷。
郡王爷病故后,无人为长郡主撑腰。
庆武侯在长郡主怀有身孕时,直接将养在府外的八个外室全都接进府中。
据说当时庆武侯府后院的腌臜事,直接被朝臣闹到了早朝上。
最后还是先皇敲打了他一番才稍有收敛,但之后又变本加厉。
闹的次数多了,先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谢临书说到这,轻呵道:“长公主怕是早就对他失望至极。
那些罪证和兵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集齐蚕食的。
如今她与夜云婳独占一府,又有皇上袒护,倒也证明长郡主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王乐乐严肃地重重点头,非常认同谢临书的话。
庆武侯太不是个东西了,也难怪长郡主能断得那么彻底。
还有夜云婳,怪不得一开始那么嚣张,感情人家抱着的,是天底下最粗的大腿啊。
王乐乐咂咂嘴,心里对夜云婳的那点介意,也因为她之前的道歉和身世,没脾气地消了。
但同时,她又升起了一丝疑虑,“我刚刚那样甩她个闭门羹,不会被她记仇吧?”
谢临书摇了摇头,“不用在意她,长郡主管她管得严,记仇也不能拿你如何。”
他揉开了王乐乐不自知拧起的眉心,“你愿意和谁结交就与谁结交,无须顾忌那么多,一切有为夫在。”
谢临书眸子深深,他从来都不想让王乐乐和京城里的这些人搅合到一起。
她本是这世间心思淡泊之人,能陪他来京城,就已经是在为他让步。
他又如何舍得让她再做那些她不喜欢的事情。
王乐乐感动谢临书的体贴,忍不住抱着他的腰身脑袋埋进他的胸膛,笑道:
“我知道啦,反正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去,之后和她也没什么接触了。”
谢临书手掌揉了揉她的头发。
待到下午,两人收拾完毕,又在无相寺里吃了最后一顿斋饭,与住持道别。
回去之后,林羽几人在院子里陪团团运动,王乐乐将从无相寺里求得的平安福每人发放一个,而后就开始收拾那一袋子桃花。
充实的一日就这样过去。
然而令王乐乐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时谢临书已经上朝了,家里的其他人除了林江都刚起床。
王乐乐面色无奈地看向门外打扮得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夜云婳。
“县主倒是好能耐,一大早就能找到这儿。”
夜云婳眨了眨眼睛,就当王乐乐是在夸她:
“那可不,本县主可是缠了住持好久才知道你住这里的,怎么样,不请本县主进去?”
王乐乐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地错开身子。
尽管小相公说了让她随意,但她并不想给小相公招惹丁点儿的麻烦。
她可是说好的要罩着他,又怎么能让他有被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人不能得罪,但追上来的手段又着实让人不适。
王乐乐垂眸一顿,索性冷着,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吧。
王乐乐侧身,没什么诚意地说了句“县主请便,不过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规矩,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