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白色,悲声四起。黎家的继承人突然离世的消息震惊了许多人。据说黎琛的父亲承受到不住打击,当场住进了医院。
黎家的收购进行到一半,法人代表死了,只能暂时搁置。
苏烨得知这一消息时也觉得不敢相信,事发太过突然,他去找季楼商讨。
“季总,今早在黎氏大厦发现一具男尸——是黎琛。”苏烨站在季楼面前。
“什么?”季楼怀疑自己听错了。
“黎琛确认死亡了。”
“怎么死的?”
“警察去现场查看过,初步断定是意外,黎琛不慎被缠在一起的塑料袋绳绊倒,摔在建筑废料上。”
“他大半夜去楼顶干嘛?”季楼皱起眉头,昨天他还和黎琛一起签订合同,怎么今天人突然就没了。
“或许是心有不甘想去看看。也有人传言……他是受不了打击自寻短见。”
季楼沉默不语,以他对黎琛的了解,他觉得黎琛还不至于是那种自寻短见的人。
“据我打听的内部消息,”苏烨把了解到的信息告诉季楼,“黎琛夜晚在屋顶绊倒后,被一根钢筋伤到了头,是致命伤,当场死亡。”
季楼点开电脑查看,果然,这件事已经上了新闻。
点开其中热度最高的一条,报道很详细。此刻还有记者正在天台现场直播报道。
天台现场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记者拍摄的镜头里堆满了凌乱的建筑材料,地面上还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至于黎琛为何会去角落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根据黎家人透露的信息得知黎琛在死之前与人通过电话,但是号码却追查不到源头。
季楼退出网页,沉默了很久,指尖在鼠标上久久未动,“意外吗?”
黎琛的突然死亡太突兀了,很多人都猜测黎琛是受不了打击,想不开自寻短见。但季楼心里却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他认识黎琛很多年了,觉得黎琛有些地方和自己很像,不太是那种受了打击就会放弃的人。
“不要大意,密切关注这件事。”季楼吩咐苏烨。
黎文翰居住的别墅内,警察正在调查。
因为黎琛死前在昨夜给季文翰拨打了多次电话。
“我只接到了他的一个电话,他当时的情绪看起来很不好。”季文翰坐在沙发上,一脸镇定地对警察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夜我一个晚上都在家里。对,我家里安有监控,可以证明我一夜都没有出去过。”
“他死了?那真是遗憾。但是抱歉,我并不比你们多知道什么。
警察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一遍,在看见季文翰提供的不在场证据之后,很快告辞离开。季文翰风度翩翩地送走警察,转身之后面色瞬间阴沉。
他紧紧咬着牙,直到警车开出好远后才迈开步子,朝着自家的地下室走去。
吱呀一声,地下室大门的转轴发出刺耳的声音。
季文翰在站门口,敲了敲铁皮门,“是不是你做的?你说!”
地下室昏暗无光,只有除湿器的红灯亮着,潮湿的水汽在电脑屏幕上凝结,整间屋子阴沉沉的。
听到声音,一个身影在黑暗中抬头,朝着门口方向看了看。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伸了懒腰,顺手摘掉了戴在头上的帽子,突然笑了一声,
“那只老鼠,死了吗?”
“我就知道是你!”季文翰走上前,抓住那个人的领子把他提起来,“你为什么又不经过我同意做这种危险的事!你想把咱俩都送进去是不是!”
“怎么了啊,”那个人懒洋洋地开口,“他不是没用了吗?他还居然敢威胁你,这种垃圾就该送去地狱。”
咔嗒一声,顶灯亮了,室内却依然很暗,那人推开季文翰的手,打了个哈欠,还抻了个懒腰。
“我才回来不久,困得很,要没什么事,我就睡了……”
“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季文翰打断他,“现在因为黎家收购的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家,你现在做就等于把脖子送给别人。”
那人有点不耐烦重新躺下,扯过一床毯子包裹住脑袋,瓮声瓮气地说,“你放心,所有痕迹我都抹除了,没有人能发现他威胁过你。他现在死了,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季文翰踢开地面上几个滚动的酒瓶,一把扯走沙发上的毯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怕你被季楼发现。”
那人深深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拿过了旁边的耳麦套在耳朵上。
“季乾!”季文翰怒吼了一声。
那人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扭头看了一眼季文翰,扯回季文翰手中的毯子,慢条斯理地叠整齐放在沙发上。
眼神冷漠,肆无忌惮的模样,手指上甚至还沾着没有洗去的血迹。
“发现就发现,这破地方,我早待腻了。”他重新将卫衣的帽子戴上,帽檐阴影中露出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我一直在等着他发现我的那一天。”
季文翰的态度瞬间软下来,他也不想让儿子住在这里,可是他好不容易把儿子从监狱里悄悄弄出来,他必须要保护好他,为他仔细谋划,帮他取回本来就属于他的东西。
季文翰拿出一张卡,拉过季乾的手,将卡放到他手心,“这里有一些钱,你想要什么随便花销。目前你还只能躲在这了,千万别让你哥知道你跑出来了,委屈你了。”
“行啦,我都说我知道了。”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地敷衍。
季文翰的声音有些哽咽,“爸爸有时候想,只要你好好的。我们父子两能过上平静地日子就好。”
“爸!”季乾冷淡地打断他,“自从我进去那天,我们的平静日子就没有了。”
季文翰垂下头,他一直觉得对季乾有亏欠,一旦谈到从前的事,他总是会依着季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