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亲手给她包扎上药,缠好的纱布,被他毫不留情扯去。那个叫她用金钗刺出来的伤口裸露了出来,上面还有清苦药涩味道,他毫不在意,径直咬下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叫沈清棠忍不住闷哼出声来。
她疼得吸气,眼里的泪止不住,一滴一滴往下落。
无声无息地哭泣。
他也会停顿起身,去看她哭得支离破碎的脸,目光沉沉,眉心紧蹙,似是心疼犹豫。
可是很快,不管不顾再度倾身而下。
这次不是她的脖颈,是胸脯之上,然后慢慢往下游移。他处处噬咬,温热的唇落在哪处,哪处便留下了他的痕迹,铺天盖地,要将她吞噬。
沈清棠实在受不住,渐渐哭出声来。
疼吗?
她更多的是羞耻,身不由己,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随意折辱拨弄。
最后浑身都叫他刻下了印记,斑驳隐痛,千疮百孔。
他还在继续,接下来的是她的双腿。
沈清棠恍然明白他要做什么,缩着身子惊慌往后躲,却被他一把摁住不能动弹。
他收了劲,不是啃咬,是舔舐。
她身子瞬间僵硬。
裴琮之极有耐心。
是一点一点侵蚀,极尽温柔。
两人早已不知翻云覆雨了多少次,他了解她的身体更甚于了解自己。
哪里能让她情动,哪寸肌骨最是敏感。稍一抚慰,就能叫她颤栗。
她从一开始抵触,到后面忍不住的娇吟出声,满脸都是情潮所至的绯红,最后香汗淋漓,轻轻喘息,瘫倒在他手里。
倔强又如何,不甘又如何,身子的反应最是顺从。
床榻边隔着凉茶,他取来漱口,再上来搂抱她。
亲吻她的唇,绯红的颊,还有汗湿了的鬓发。
沈清棠从未有过的乖顺,闭着眼,身子绵软得不像话。
最后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温柔如情郎呓语,“妹妹,我们回家。”
他要带她回承平侯府。
怀里的姑娘早没了力气,裴琮之解开束缚着她的绸带,那纤白如玉的手便软绵绵地耷下来。
她身上的衣裳还是凌乱敞开的,他细细给她穿好。眉眼间的艳丽挡不住,便由一件大氅自上而下地遮下来。
万春院的后门准备好了马车。
她刚刚折腾一场,腿软无力,走不了路,是裴琮之抱她上的马车。
她从始至终,面色平静,像是早便知晓会有这么一日,乖顺依靠在他的怀里,任由马车颠簸,带她回到那个生活十数年的牢笼里去。
马车到了渡口,得换乘船只。
也是和她来时一样清冷冷的月夜,渡口泊满了揽客的画舫。
也仍是那些花娘,借着这夜色,娇声莺语揽客。
沈清棠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撩开兜帽的一角,抬眸看了过去,目光静静落在其中一个花娘身上。
等到那花娘似有所觉看过来,她已挪开目光。
花娘看不见沈清棠的脸,却瞧见了抱她上船的郎君,清贵磊落,端的是风流隽秀的好样貌。
她何曾见过这样青山玉骨的郎君,哪怕他怀里分明抱着个姑娘,也忍不住要邀他上船来。
于是一面芍药绫纱的团扇掷了过去,她佯装捂唇惊呼,“哎呀,我的扇子掉了,公子能不能帮我捡来?多谢公子了。”
这是花娘们惯常引诱客人的法子,若拾了扇子便该上船一叙了。
可惜这郎君甚至不解风情,连看也未看,径直越过那面芍药绫纱的团扇,往船舱去,忽视得彻底。
那花娘气得直跺脚,“我芍药绫纱的团扇!”
行船得整整一夜。
船上备了沐浴的水,也准备了齐全的衣裙。
沈清棠褪去身上被汗浸湿的衣裳,缓缓将自己沉进水里。没有丫鬟,裴琮之亲自来伺候她,雪白的身子在他手底下轻轻颤,上面斑驳旖旎的,满是他噬咬出来的痕迹。
她眉眼却不动,是心如死灰后的平静。
从浴桶出来,只穿单薄的月白亵衣,一头青丝湿漉漉的,就披散着,倚在船舱的小窗上看外面。
江面很黑,只偶尔有昏黄的渔船经过,星星点点的微光。月色倒是极冷,清凉凉掉下来,落进她眼里,也是一样的清冷。
腰间缠过来一只手,下巴搁在她肩上,同她一起看这江面风月。
“这船行得快,明日一早我们便到上京了。”
她垂着眸,没说话。
不声不响的模样。
裴琮之倒是也不在意,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地抱着。
沈清棠也不知自己是何时昏睡过去,等醒来,是在绵软温暖的榻上。
船舱里空无一人,她下榻,穿起昨夜搁在案头的衣裳,推门出去。
外头已天光大亮,船正停泊在渡口。
也是巧了,今日是平南王府的世子带着新妇回南境的日子。他们也来渡口坐船,正正与承平侯府的船只遇上。
除去了那桩未能圆满的亲事,两家人到底还有素日的情分在,遇上了自然得打声招呼,以示熟稔。
谁也没看到沈清棠是何时出来的,江风烈烈,扬起她月白的裙和乌黑未盘起的发,唯有看过来的眉眼一如从前惊鸿。
“清棠妹妹……”
燕城首先看见她,方还平静说话的脸色一瞬间崩塌。他喃喃,下意识想上前去。
还未走过,就叫身侧的妻子提前发觉,紧紧拽住。
她自是知道那桩没有结成的亲事,也知道眼前的人才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可是不行。
她紧紧拽住燕城的手,抑制住满腹委屈,扬面来看他,笑得温婉和煦,“夫君,我们要走了,婆母还在等着我们呢!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她叫他“夫君”。
这称呼犹如一桶冰凉凉的水,一瞬间将燕城蠢蠢欲动的心浇了个通透,他彻底清醒过来,脚步也生生顿住。
是啊!
他现在是别人的夫君,再不是她的“燕城哥哥”了。
裴琮之在一开始看见沈清棠时便走了过去,极其自然的将她揽进了怀里,力量不容抗拒,动作看起来却极是温存。
他垂眸看她,眼里也皆是温柔,“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江风吹得头疼,要歇息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