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茶楼，蒋非就交代张凌道：“你先回去报信，我去鬼市看看。”
茶楼人多口杂，消息算不上秘密，但能知道大众看法。鬼市中人各有身份，且还能用钱买暗地里的消息，温云昔突然宣布再次收徒，很多势力都会有所行动，那里指不定会有更多线索。
张凌点头，利落地转身往东城门的方向走，只是刚走过拐弯处身子往旁边铺子一闪，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他将布条交给一个伙计后，又从铺子后门翻了出去。
当初被温云昔从黑林寨救出来，温云昔帮他恢复了被改造过的下半身，他就发誓要效忠温云昔一辈子，在坪西坝时他是温云昔反插在蒋非他们那批侍卫中的探子，他们在坪西坝的一举一动都被他详细汇报给了温云昔，包括蒋非递消息给李兴，也包括宣临借着青竹医院开业趁机与蒋非他们联系。
这次温云昔趁着与宣临决裂，将他们这些侍卫都请出了坪西坝，他也趁机跟着蒋非他们重新回到宣临身边，继续做着探听消息的事。
时隔一个月才发放的第三期报纸，一放出来就被众人买了个空。
“哎，前面那个报童等等，给我来几份报纸。”
刘掌柜起晚了，出门时报纸已经卖得差不多，他找了好几个报童都没有买到。
报童闻言停步，动作熟练地将腰间的挎包翻过来，“刘掌柜，我这里也卖完了。”
上期报纸刘掌柜一个人就买了好几十份，报童们都知道他。
“哎，怎么也没了啊。”
刘掌柜失望地摇头，这都第三个了。
报童见他沮丧，安慰道：“我们这批完了，中午还有别的人来卖，只是价格要高些，你若想买可以注意着些。”
也话其实是温云昔让他们说的，为了给她那些销售人员打广告。
十八号那天她新聘下千余人，当天就将人安置在了坪西坝，先找了人做了几天培训，今日报纸发放第三期，正好让他们借着报纸的势头打开市场。
苏峤对此很高兴，因为报纸的收益都是他的，报纸给报童的价钱是五文半，给那些人却是十文一份，为此，他特意让报童限制每人购买量，若想买大量的，只能通过那些人手里买。
刘掌柜之前也听说温云昔新招了千余工人的消息，当时有过猜测，只是完全没想到她会安排人售卖报纸。
“唉，又得多花好些钱了。”
牛粒和舒帘挑着担子进黑石城时有些紧张，他们虽然被培训了好几天，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吆喝。
“帘哥，这怎么开口啊？”
舒帘撩起肩头的布巾擦汗，看了眼过往行人，咬牙道：“豁出去了！”
他们每日只有三文工钱，虽然包了食宿，但在外的吃喝需要自己花钱，若卖不出去货，除去吃喝的花费，一天就相当于白干了。
“卖坪西杂货啰，青竹周报、枣糕、绿豆糕、豆干、豆皮这里都有，路过的过来看看哟。”
舒帘最开始喊得磕巴，喊两遍后就渐渐顺畅起来，吆喝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吸引了行人的目光。
刘掌柜正等着呢，一听到这声音，把账本往柜子里一塞就跑了过去。
“给我来二十份报纸。”
舒帘一惊，“二十份？！”
刘掌柜皱眉，伸长脖子往他担子里看去，“怎么？不够二十份吗？”
难道他又来晚了？不应该啊。
“够，够的。”舒帘怕他不买了，连忙将报纸从箩筐中取出来。
他们今天是首卖，负责附近售卖的人都分了三十份，若卖得不好，之后会根据情况减少。
舒帘只是没想到刚开始卖就有人买去二十份，“一份十一文，共二百二十文。”
刘掌柜对这个价钱并未多说，钱给得很爽快。
舒帘抖着手将那些铜钱接过，这才多久，他就有了十二文收入，顶那些建筑工人忙活半天了。
牛粒羡慕地看着舒帘，顾不得心中的别扭，见有人抱着个孩子在围观，连忙从箩筐中取出一块枣糕来。
“上午才出锅的枣糕，松软香甜，好吃得很。”
小孩子立即看了过去，转头眼巴巴望着父亲：“阿爹，我想吃。”
“多少钱？”
“小块两文，大块五文。”
孩子爹有些犹豫，他们之前在坪西坝吃过枣糕，自然知道那味道很好，但两文钱只有两指宽大小，实在少了点。
牛粒看出他的犹豫，又将豆干摆到箩筐盖上，“这个两包只要一文钱。”
孩子爹明显更喜欢豆干，闻言立即掏钱买了两包回去，从里面捏了颗喂孩子嘴里。
小孩嚼着豆干，又看了看枣糕，终究没再继续要。
有了首单，后面救顺畅多了，两人选的位置不错，没多久就卖了半数出去，乐得两人咧嘴直笑。
这可比扛石头轻松多了，即便报纸好些天才能卖一回，但枣糕豆干这些也销得挺好，每天收入几十文肯定没问题。
除了去黑石城的，还有不少人被安排去了更远的地方，相比起附近的那些人，更加辛苦和危险，但收益也更高，一份报纸就能赚足好几天花费。
随着报纸传播，温云昔收徒的消息传遍整个澜州，包括山纽族。
雷鱼将那份报纸摆在落谷面前，手指点在右上方，笑容灿烂，“落长老，你意下如何？”
落谷目光从报纸上一掠而过，这份报纸他上午已经买来看过，知道上面那消息有多诱人。
“雷兄弟，让我再想想吧。”
他是长老，当然该以族中利益为主，若雷鱼把钱放他面前，他可以拒绝得很干脆，可这不是钱，是一个机会，大机会。
即是山纽族的机会，也是他家的机会。
每族送五十个女孩过去考核，最终选择三十人收为徒，其中每族族长可以分别指定两人，这两个名额就是温云昔特意抛出来的饵，若山纽族让哈琳娜当族长，他们不仅可以送五十人过去，他们这些长老还可以选出两人来指定，这两人就可以是他们的家人，他们家就优先获得了学医的机会。
雷鱼又点了点那张报纸，眼中笑意更甚，“落长老，你不是唯一的选择，别让我等太久。”
落谷脸色一僵，他当然知道雷鱼这些人还接触过别人，只是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