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美人计,也不行。
抱歉啊,临王殿下。
温云昔轻笑,稍微利用了你一下。
雷渔注意到温云昔的笑容,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脚步稍停,待温云昔走到旁边时,问道:“温神医,为何将炎夜族势力让给临王?”
在他看来,其实是他们这边胜算更高。
就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他们可以随时掐断那条商道,因为如今已经有了占玥族商船可用。
临王需要用商道偷运势力进来,他们则不然,光是北方四族和水依族,就能让桑伏忌惮。
他们只需要用商道威胁临王,临王只能退出。
虽然看不上炎夜族这个墙头草,但不得不承认此族有它特有的价值。
即便没什么善战之人,但族中多地多粮多人,助力还是很大的。
至于温云昔要的那三成润,相比起炎夜族的势力而言,根本不足为提。
温云昔早就注意到雷渔的眼神,也不打算隐瞒,“不是让,是本该如此。”
“啊?”雷渔懵了,“为什么?”
如果不想跟炎夜族联盟,为什么还要派他们过来。
温云昔一笑,“因为我要确保炎夜族能成为宣临势力。”
“我还是没明白。”雷渔皱眉,怎么越说越奇怪。
两人不是对手么,干嘛又要帮对方。
温云昔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若我们与炎夜族合作,你觉得我们能正面对抗得了桑伏吗?”
雷渔沉默,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不愿意长他人士气,但确实很难赢。
“所以,我们不能收下炎夜族,至少现在不能。但临王不同,他如今少自己的势力,炎夜族能壮大他,又不会壮大到能威胁桑伏。”
雷渔点头,他之前听温云昔分析过。
“当对手只有一个时,目标很简单,但若对手有两个,且那两个联合就会极大地威胁到你,你会怎么做?”
雷渔立即道:“挑拨他们,不让他们结盟。”
“对,我就是要达成这样的形势,三方势力构成稳固的三角,以此求得发展的机会。”
桑伏势力虽大,但有个弱点,那就是明面上的桎梏太多。
温云昔趁着桑伏离开,不断收服人心,就是为了让桑伏不能直接动她。
只要不明着来,暗地里鹿死谁手那就难说了。
至于宣临,也算桑伏另一弱点。
只要他还要依附佑朝,还想当他的宣抚使,就不能明着对宣临不敬。
即便老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桑伏也只能暗着来。
每每想到这里,温云昔就想起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雷渔走在温云昔旁边,细细品着温云昔的话。
他以为自己够聪明,没想还是太嫩,若不是温云昔提醒,他真的想不到这层。
要是能跟着温云昔,肯定能学到更多本事。
“温神医,我想跟着你去坪西坝。”
温云昔诧异的转头,见雷渔神情认真,便点了点头。
雷渔一喜,看到石惊挂满包裹的背影,眼睛一转,跟了上去。
“石惊,你要不要也去坪西坝?”
石惊绕开雷渔,“不去。”
他回去还得找人拜师呢,即便打不过曈云,也要让她刮目相看。
“哦,真不去啊,那可惜了。曈云也在那里,正帮忙练兵呢,应该很久才会回水依城吧。”
石惊脚步一停,双眼大睁:“真的吗?那我也去!”
陈冉偷笑,石惊真是太耿直。
慕流和花离对视一眼,朝温云昔走去。
“师父,我们也去吧。”
也不知道大师姐如今怎么样了,有师父在身边指导,肯定又甩出她们一大截。
温云昔抬手摸了摸两徒弟的头,“再等等,时机到了,会让人来接你们,到时候风风光光的。”
桑伏不让水依族人进黑石城,她就要让黑石城的人往城外走。
不知道桑伏看着自己族人捧着大把钱财,来求水依族医者时,会是什么表情。
真的很期待啊……
同一时间。
黑石城。
苏峤将手中的醒木用力一拍。
“上回说到青竹药神下凡捉拿黑熊妖,用白色药粉伤了黑熊右眼,那黑熊不思悔改,为报复药神,想出个法子。”
苏峤说到此处特意停下,茶客们都懂,有钱的多给,没钱的少给,伙计拿着的碟子里很快便堆满铜板。
满意地笑笑,苏峤接着道:“取老熊妖的心肝肺吃下,再将他的骨头熬七七十九天……”
“三王子,不好了。”
桑敖踹开身边躺着的女人,烦躁道:“吵嚷什么?!”
“那个老道士和说书的查清楚了没?”
“清楚了,如三王子猜的一样,是同一个人,就是失踪的流犯苏峤,现在是坪西坝那边的大管事。”
“那你还嚷什么?”
下属迟疑道:“他在茶馆说……说药神收熊妖,伤了……伤了熊妖右眼。”
熊妖……右眼……
居然还敢编排他!
桑敖徒手掰下床边的雕花木柱,“继续!”
下属咽了咽口水,声音越说越低,“还说熊妖会将老熊妖……将老熊妖掏心挖肺……”
“碰”地一声,下属被踹到在地。
这夜。
五条人影消无声息地潜入房间。
为首那人隐在夜色中,往床的方向仔细看了会,朝身后之人点点头,做了个手势。
两人退到门边,两人守住窗,为首那人慢慢朝床边挪去。
“噗”地一声。
匕首扎透薄被,入肉的声音随之响起。
一声闷哼,高壮的身体狠狠砸向床。
床下发出短促的惊叫声,很快又悄无声息。
曈云横握匕首在刺客中穿梭,刀刀割喉,次次毙命。
说不上交锋,直接是碾压。
少倾,曈云甩掉匕首上的血迹,在唯一的活口衣服上擦了擦,收刀入鞘。
“出来吧。”
苏峤虚弱地爬出床底,方才那人倒下后,血渗透被褥滴落在他身上,滑腻又腥臭,实在难受。
曈云点燃油灯,照亮了屋中场景。
“呕……”
苏峤看着满屋血迹,忍不住趴地上吐起来。
他这屋子算是毁了。
曈云在心中默念两遍他不是水依族人,才遏制住教训苏峤的冲动。
“喏,活的那人交给你了。”
说完,她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苏峤看了看五花大绑的刺客,犯了难。
“峤哥,给我吧。”
林婉婉静静地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