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柏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你怎么没回去?”
梁千兰说她上岸后就去找了府衙,让府衙来救他们,带兵去抓那些水贼。
“你受伤了?”梁千兰指了指他左肩被血浸染的衣襟。
“没事儿,许是刚才和水贼打斗的时候伤到了。”
到了府衙,谢过府衙大人,云靖柏包扎好伤口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裳后,便将梁千兰送回了梁府。
因为梁千兰离开京城和回京城都是暗中进行的,所以云靖柏并没有露面,看着人进了梁府后就去了宫里见玄铮。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梁千兰进了梁府,等他骑马离开后,梁府的门又被打开,梁千兰站在门口目送着云靖柏离开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心疼和不舍。
宫里层层同传,等候在外的云靖柏才被太监引了进去。
在紫宸殿内,云靖柏行礼过后,将中州的事情和玄铮说了一遍。
玄铮满意地点点头,中州的水难得以解决,赈灾粮也筹集到了,他总算是能放心了:“太子,倒是没让朕失望。”
玄铮上下打量着云靖柏的身体,见他穿的衣裳也不是很合身,脸色苍白,便问道:“听说你回来的时候,遇到水贼了,可有受伤?”
云靖柏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在和水贼打斗的过程中,他伤了左肩,伤口又被水泡过,怕是不好恢复了:“谢陛下关心,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修养两天就好了。”
“只是江上那伙水贼……”
云靖柏担心那伙水贼作乱会伤害到更多的百姓,不知道府衙的人有没有能力尽数绞杀。
“朕已经派人去收拾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玄铮叫来了御医给云靖柏好好看了身体把了脉,重新处理了伤口,这才放人回去,让他在府上修养一阵子,最近不必进宫来当值。
云靖柏谢过陛下,从宫里出来就去了冥王府,听说云苡歌从冥王府搬出去了,住在一个宅院里,更是气的火冒三丈,站在冥王府双手叉腰,大声吼道:“玄冥,你给我出来!你怎么能如此欺负我妹妹?!”
门房打开冥王府的大门,从台阶上快步走下来,慌慌张张地左右看了看,劝道:“大人,王爷这会儿不在府上!”
“他去哪里了?”
门房摇头说不清楚,云靖柏还想再骂,看着来往有路人来回走动,想着还是给他们留几分面子,日后好相见。
他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去京郊找云苡歌的新住处。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小宅院,见到云苡歌正悠闲地靠在躺椅上晒太阳,他心中的怒火才消散了一些。
“二哥?”
云苡歌远远地就瞥见了他的身影,惊喜道:“二哥从中州回来了?”
见云靖柏下马的时候,他的左肩几乎没怎么动,她猜出来他是左肩受伤了,回屋子里取了药出来:“二哥是担心我才特意过来的?我没事儿,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云靖柏知道他这个妹妹从小就有主意,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你们夫妻俩在搞什么名堂!你可记着,不能出事。”
云苡歌连连点头:“不会出事的,我有分寸。二哥,你快闻闻香不香!”
趁着二人说话的功夫,珠儿已经很有眼色的去厨房热了一下云苡歌算着日子提前准备的吃食,端了出来,顿时,空气中弥漫着土豆的香味。
“这是我做的土豆饼、酱香小土豆、香菇土豆丸子,你带回去尝一尝。在中州,是不是很想念京城的饭菜?”
云靖柏笑了笑,想起来在中州他吃饭吃的如此香,多亏了梁千兰:“还好,还好。”
“二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你这伤口可不能再碰水了。”
云苡歌又嘱咐了几句,云靖柏连声应了,又夸了几句她这小宅院装扮的倒是挺漂亮。云靖柏走后,把荆墨和荆壮送到了她的小宅院里来保护她的安全。
……
晚上,玄冥回到府上,听门房说云靖柏来府门口骂他的事情,哑然失笑。云苡歌这是有一个好哥哥,受欺负了,不管对方是谁都会帮他出头。
骂就骂吧,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确实该骂。
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房间,刚脱下外袍,天空中突然“轰隆”一声雷声大作,随后,仿佛是万马奔腾般的雷声从天际滚滚而来,瞬间撕开了原本安静的天空。
大雨一下,屋子里面的温度忽然就降了下来,玄冥打了一个喷嚏,前院的管家感受到温度的变化,立刻命人在玄冥和江莲儿的房间内燃上了炭火。
“这雨下的可真大。”
湛岳进来禀报道:“王爷,炭火,属下已经暗中派人送过去了,王爷早点休息。”
玄冥看着窗外,暴雨如注,狂风如狼,雷声如潮,心里一阵发慌,他问湛岳隔壁房间怎么样了。
“王爷,都睡下了,纵使这外头像是要天塌了似的,里头的人也不会醒的。”
确认江莲儿和茹絮都已经睡下,且房中点燃了安神的熏香后,玄冥点点头:“府里交给你,别出岔子。”
湛岳应了一声,玄冥披上斗笠,快步出了王府,翻身上马,一路疾驰,消失在黑夜之中。
……
京郊的宅子里,云苡歌躺在床上睡不着。
雷声如同巨兽般咆哮着,不断在天空中回荡,隔壁房间,珠儿和月儿抱在了一起,抵抗着内心的恐惧。
玄冥翻窗进去,将身上的湿衣裳脱掉,挂在了火盆旁边,散尽了身上的寒气后,脱下鞋袜上了床。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云苡歌都看呆了,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才缓过神来开口问道:“不是说,对方的暗探已经尽数浮现,就快要收网了吗?怎么过来了?”
这个时候最是关键,一旦被江莲儿发现,前功尽弃。
玄冥抱住云苡歌的双臂收紧:“今天的雷声这样大,闪电这样吓人,我担心你害怕,过来陪陪你。”
云苡歌把被子往他的身上拉了拉,将手里的暖炉递给他,天气时冷时热,中午还是暖融融的大太阳,一下起雨来就凉气入骨。
往日,遇上这样的天气,云苡歌嘴上说着不怕,可每每都是缩在他的怀里才能睡着。他知道,她是害怕这样的雷声大作的暴雨天气的。
“你总是这么折腾,又殚精竭虑地筹谋,身子怎么能撑的住?”
云苡歌伸手去探玄冥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烫。看着他面上难掩的疲倦之色,心里酸酸的,拿起帕子擦了擦他头发上的水珠。
“怎么,心疼了?”
玄冥的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刚出生就没了亲爹。”
“嘴硬。”玄冥在她的嘴角轻轻一吻。
“今晚……能不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