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的烛光彻夜未熄。
冥王府的下人们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管家琢磨着卧房的蜡烛,日后要不要换成长一点的粗一些的,这样才能燃烧的更久,将卧房内的情形照的更亮。
湛岳却在犹豫要不要劝一劝王爷,晚上还是早点休息的好,这样纵欲过度容易伤身,可这话每每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
看着玄冥次日一脸满足的销魂模样,下属们都很是有眼色的闭口不言。
这直言的谏臣谁爱做谁做去吧!
……
这一日,天气特别的冷,玄冥和云苡歌去宫里看了顺仁太妃,正准备回府的时候,玄冥将人留了下来。
紫宸殿内,玄铮让人准备了热茶,便将人都清了出去,吩咐李有才亲自守着,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看这阵仗,是有大事要和冥王商议。
“皇兄,天气渐凉,喝酒也要温了才好。”
玄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手触碰到一旁冰凉的酒瓶,继续劝道:“热酒下肚,发散的快些,可这冷酒下肚,五脏六腑都要去暖它,岂不伤了皇兄的龙体?”
玄铮笑了笑,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九弟不愧是娶了会医术的王妃,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
玄冥拎起茶壶给他空了的茶杯满上。
“你还说朕呢,瞧你这脸色,晚上是没睡好,还是彻夜没睡?”
“就算是你这身子受的了,也要考虑考虑别人不是?”玄铮意有所指,玄冥点点头笑了笑。
“多谢皇兄提点。”
“说正经事,朕准备立太子了,九弟可有什么建议?”
玄冥的手一顿,原来今日叫他过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朝中大臣们逼的紧,每每早朝,都有大臣提及此事,早日定下也好清净。
想了想,其实,他的这几个侄儿,性情差异还是比较大的。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他皇兄的几个长大了的皇子公主们,各有脾性。
“皇兄的儿子们,自然都是北楚顶好的孩子。”
玄铮摆摆手:“你我兄弟之间,不必说这些客套奉承话,直接说吧。”
大皇子玄文川有着嫡子的优势,可又狠又色,偏偏心眼儿不够,屡次中了别人的圈套,最终丧命,他已经死了,暂且不提他。
二皇子玄文广有勇有谋,可过于刚直,在领兵打仗收复国土上,他是不二人选,可他看不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虚与委蛇,且生母出身不高,难以继承大统。
三皇子玄文离残暴成性,嗜血好杀,断然不是明君、仁君的合适人选,倒是适合去当那杀猪剁肉的屠夫或是行刑的刽子手,当个皇子王爷,却是屈才了。
四皇子玄文瑞过于虚伪,虽有些小聪明,但不多。
论胸襟和计谋都不如他九皇叔,面具戴的久了,终于还是掉了下来,露出了丑恶的真面目,被流放到了西南边陲,生死难料。
五皇子玄文锦品性不错,人也善良,可过于柔软,模样如花儿一般,瞧着陌生的俊俏脸庞,还会腼腆脸红,若他当上了皇上,必定是这历史上最漂亮俊俏的一位帝王了。
可是,他时常乔装打扮溜出宫混迹于烟花柳巷之地,许是他和姑娘们相处的久了,身上的脂粉味儿太浓,办起事情来也是拖泥带水、优柔寡断,说起话来绵软痴缠,羞羞怯怯,半句不离情啊爱啊的,缺乏帝王的决断和强势。
北楚若是由这样的人统治,定会立法不明、执法不严、大事小情混乱不已。
六皇子玄文清在朝中的存在感极低,因为他时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埋头读书、谱曲,几乎不参加宫宴和聚会,虽然文采斐然,但对政事知之甚少,还没什么心眼儿,耳根子极软,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若是传位给他,怕是没几年,皇位就要拱手相让。
七皇子玄文衡小时候胖乎乎的一个好吃的小子,长大了倒是开始崭露头角,圆滑玲珑,心思活络,对朝中局势也有着独到的看法。
而且,他生母的母族势力并不十分强大,立他为太子,玄铮也不会太过忌惮。
“是不是难以抉择?朕没没想到此事,也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玄铮叹了一口气,皇帝不是这么好当的。
玄冥将方才心中所想和玄铮说了,但并没有就该立谁为太子,给出实质性的建议。
玄铮听着他对几个皇子性情的分析,心中已有决断。
“朕也乏了,九弟也早些回去吧。”
玄冥又和他说了几句话,玄铮脸色微变,随即派人送他回府。
“李有才,送些上好的补药到冥王府去!”
“是,陛下。”
……
另一个国都,也在针对王位继承一事,展开了委婉的对话。
西凉国都,王宫内,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饭,这样的场面实属难得,大家都在国都,又都得了西凉王的召见。
圆形金丝楠木桌旁,摆着一圈的椅子,其中,尊位一把漆红烫金的椅子便是西凉王的位置。
萧音尘进来的时候,大哥萧音恒、三弟萧音庆已经坐好了,还有其余的几个弟弟妹妹围着圆桌坐下,萧音恒十分惹眼地坐在了那把漆红烫金的椅子旁边。
待西凉王入座,几人寒暄了几句后,萧音尘发问:“我有事请教父王”
西凉王放下酒杯,示意他继续说。
“在西凉,是以嫡为尊,还是以长为尊?”
“父王是这西凉最尊贵的人,儿子想坐在父王的身旁,可却被大哥抢先,占了儿子的位置。”萧音尘语气不善,盯着萧音恒看。
他早就被封为了世子,如今亲爹都当了王上,他顺势被立为储君的可能性极大,可偏有这几个庶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没等西凉王开口,萧音恒笑着起身:“二弟,父王尚未立储君,而且你也才回来,在你回来之前,我们都是这么坐的。”
萧音尘心里窝火,他这意思是,自己是个外人,打扰了一家人吃团圆饭了?!
他看了一圈,不错,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余的都是兄弟姐妹挨着坐,只有他是没有母亲的可怜人。
“既然二弟也想坐,那大哥就把这位置让给二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