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你舅妈太犟了,病了之后只看过两次大夫,就再也不让人近身,谁要是进了屋子她就发好大的脾气。这药也吃了许久了,也不见好。”宋氏叹了口气,她知道何氏是怕过了病气,把风寒传染给其他人,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放心吧,母亲,我进去看看。”云苡歌拿起药碗闻了闻,大概知道府医用了什么药。她让母亲先回去,这药也不用再喝了,她要重新开方子。
云苡歌带着珠儿进去,前脚刚跨过门槛,迎面飞过来一个药碗,差点砸到云苡歌的头上,好在珠儿眼疾手快地将她拉到了一旁。
“你们做什么,打伤了我家小姐怎么办?!”珠儿气呼呼地一跺脚,撸起袖子就要上去理论。
屋内的丫鬟满眼无奈,又不得不硬了语气出来赶人:“夫人说了,不让人来探望,谁要是来就把谁打出去。”
丫鬟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是宋府的丫鬟,陪着何氏从宋府一起过来的,眼见着何氏一天比一天憔悴,偏偏还不让人进来探望,她心里也难受。
云苡歌皱起眉头,当初红娘进宋府的时候,若是舅妈有这劲头,红娘还能住进宋府?唉,这个舅妈,就会窝里横。
“舅妈,我是歌儿!”
云苡歌低声问那丫鬟,宋青岚知不知道此事,那丫鬟摇了摇头,说夫人不让告诉任何人,说了就翻脸,一口药不喝一口饭不吃。
“唉,你们也跟着糊涂,表姐要是知道了,非得提着大刀砍过来!”
里面安静了一些,不再有东西砸出来,云苡歌往里面走。
“舅妈,你放心,不过是风寒,我能治好,而且我带着面纱呢,不会被传染的。”云苡歌从药箱里拿出几个面纱分给众人。
“歌儿,都是舅妈不好,当初舅妈就不该搬来,祸害你们云府的人,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免的讨人嫌。”
何氏咳的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了,难受的不想活了。每天三大碗黑汤药,苦的她心肝具颤。宋府前脚送走了红娘,恐怕后脚自己也要跟着去了。
“舅妈可别乱说,舅妈就是前阵子忧思过重,再加上换季,秋冬交替才会如此。”云苡歌诊脉后说道。
“好了,舅妈,你放心,不出五天保证药到病除!而且,我配的药既好喝又管用!”
云苡歌出了屋子后,便吩咐把之前的药停了,按照她开的药方去抓药煎药,为了让舅妈喝药的时候不那么痛苦,她还特意在药里加了冰糖、山楂来调和味道。
天气越来越冷,侯府上下都换上了厚衣裳、厚被子。
管家也开始准备炭火,准备给各屋都挂上厚厚的帘子,阻挡风寒。
云老夫人和云老爷子从寿春回来了,段家的几个小辈也从寿春来到了京城。云府顿时就热闹了起来,丫鬟婆子们忙着收拾院落和厢房,段家的段明理、段静娴和段柔儿则是忙着拜见云家的、宋家的各位长辈。
寿春段家的老夫人是云老夫人的好友,段明理、段静娴幼年时候曾在侯府和云苡舒、云苡舒一起在学堂上学。段家是世代经商的,在当地颇有财气,这次来也是带了不少礼品和寿春的特色。
几个小姐妹许久不见,快活地围在一起说话、看话本子,云府就像是过年一样热闹。
天气渐渐转寒,各家公子小姐们的赏花、游船等活动也就变成了酒会、诗会。
云靖松和云靖柏日日忙于武德司的事情,云苡舒在家中学习精进管家之道替,帮着母亲管理云府,云苡歌在宫里忙着给太妃补画给玄冥治病,都没有闲工夫去参加这些酒会、诗会。
而二房这边的云苡悠是完全没有兴趣参加,以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和学识,估计去了酒会诗会就只能喝酒了,半句诗都吟不出来。
云苡颜和云靖竹则是忙的不得了,景姨娘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那么多的诗会、酒会,请示了云老夫人后,希望让二人结识些名流,便让二人一个不落的参加,活像是戏班的戏子赶场子。
云苡颜对此乐此不疲,通过这些诗会、酒会她结识了不少贵家公子,云靖竹则是连连叫苦,他只喜欢看天上的星星、月亮,听到这些知乎者也就想睡觉。
……
这一日,白家邀请了名门望族的公子闺秀们前来以诗会友。许多公子哥都想借此机会一睹京城第一才女白芷涵的芳容,甚至从江宁、泉州等地赶来。一时间,白府偌大的院子竟是聚满了人。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竟是也不觉得冷了。
云苡舒和云苡歌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可段明理、段静娴和段柔儿要去,她们也就陪着去了。云苡舒和云苡歌都看的出来,三人这次跟着祖母来京城,是带着长辈们下达的任务的。
段明理将来是要继承段家的家业,自然要把祖辈的生意做大,免不得要结交各地的官员、商贾,而京城中的官员、商贾是最有名气的,最能帮助段家走出寿春的。
段静娴和段柔儿则是看能不能在京城找到好人家,嫁给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总比回到寿春嫁给一个乡绅要强的多。
段家的长辈们也也给二人物色了夫家,可都是些财大气粗年老没牙不堪嫁的,不是留恋烟花之地的商贾人家就是从没读过书的暴发户。长辈们一门心思的向钱看,完全不顾儿女的幸福。
简直就是把儿女当成了摇钱树,只图自己快活!
白府内,有四个院子,每个院子内都有数个厢房,厢房四周有山石点缀,房间的房顶铺着一层琉璃瓦,房檐上雕着精美的五彩花纹,窗框和门框用的是上好的檀木,门环上镶着橄榄色的玉石。
白府的门口,白芷涵端庄大方、眉目含笑地迎接着众人,可在见到云苡歌的瞬间,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怎么来了?她不是应该在宫里围着那个瘸子团团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