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苡颜听着苏大夫人对云苡歌赞不绝口,面上很是不屑。她玩弄着腰上的飘带,嘴里嘟嘟囔囔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随便从药房里面拿出来几个人参须子,煮了一碗汤吗?她又不是不会,只不过那日姨娘不让她去大哥的院子里罢了,说是女人生产最是污糟,不让她去,怕沾染上了晦气。
姨娘也真是的,害她白白丢了这么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不过,好在苏家识相,给侯府的每个女儿都备了礼。她已经让丫鬟去打听各个院子收到的礼物了,都是侯府的女儿,要是她拿到的礼物最少,最不值钱的话,她定要趁着苏大夫人在的时候闹上一番。
“好了,说了这么会儿话了,快到晌午了,一起去用膳吧。”云老夫人说完,众人便准备去用午膳了。
……
晚上,云苡歌回到房中,打开苏家送来的檀木盒子,只见里头有一些珠宝玉石和胭脂水粉,都是京城时兴的款式。
“小姐,苏家可真大方!就这大五凤金钱玉步摇、并蒂海棠花步摇、金丝圈垂珠耳环,看上去可就值不少银子!”珠儿惊呼出生,她是侯府的丫鬟,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可这盒子里的首饰光泽、大小、样式都是极好的上等货色。
“确实,苏大夫人给的礼有些重了。”云苡歌让珠儿去将东西放好,同时让她吩咐底下的人,若是有人来打听苏家送了什么给她,一概说不知道。
“是,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把这些贵重的东西放好,咱们院子的口风最紧,谁都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珠儿谨慎又得意的说道,自从柳青姐姐来院子里当了院子的管事之后,院子里的丫鬟们都老实多了,云老夫人院子里头出来的,果然是有手段。
云苡歌拍了拍她的脑袋:“瞧你那得意样儿!”
深宅大院里,不是争衣裳料子,就是首饰钗环,别人打探不到什么风声,自然也就不好无端地挑起口角纷争,她也能落得个清净,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可没闲工夫和别有用心的姐妹争长短。
把珠宝玉石都拿出去了,云苡歌才发现盒子里面似乎还一层,她试着敲了敲,果然是空心的,她去推上面的板子,果然,里面有一个暗格。
格子里面有几张发黄的纸,云苡歌有些疑惑,难道是苏大夫人给她写的信?
她狐疑地将纸张拿出来,展开一看,是两间药铺、两间医馆和一个酒楼的地契和房契。
她惊地说不出话来,按照地契和房契的文字数字来看,这是京城极好的地段,面积也是极大的,这可是不少银两!
苏大夫人不愧是富商家的小姐,出手真是大方。
“小姐,我们要有新铺子了吗?”珠儿好奇地问道。
云苡歌重新将地契和房契放好,想了想后说道:“还不能算是我们的,这太贵重了,我得问问母亲的意思,等大嫂身子完全康复了,这事儿也要让她知晓的。”
虽然她确实救了大嫂,可也不好这么悄咪咪地拿下人家那么多家产,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
这一日,云苡歌带着颜料进宫补画,远远地看到了八公主正端正的坐在凉亭读书。
她不禁有些诧异,这还是上次,那个在宫里跑来跑去,横冲直撞,一刻都不肯停下来的八公主吗?今日竟然如此端庄安静?
“八公主,竟是如此用功?”云苡歌说出了心声。
宫女笑道:“可不是嘛,自从新少傅来了之后,八公主不知为何,竟是一反常态的乖巧了不少。”
“新少傅?”云苡歌好奇地问道,对于八公主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
“是啊,云四小姐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公主一个月就要换十七八个少傅呢,之前,就是太傅来教,也是不成的。不知道这次来的这位,能坚持几天?”
宫女不禁摇头,同情起这位少傅来。她在心中感慨,还好自己不是八公主宫里的宫女,不然可有的苦头吃呢!
“听说,这位新来的少傅,为人儒雅,稳重踏实,学富五车,人品学识,自然不会差。”
“只是,可惜了,公主从来不看这些的……”
云苡歌沉思着,按理说这位月毓如果如此有才名,她在京城不可能没听说过。她知道京城中有个书香世家月家,只不过月家的人朝中的官职都不高。
想必这位月毓少傅也是个为人刚直的人,大概不会左右逢源,面对这样的公主,恐怕也是无计可施,祝他好运吧。
……
凉亭内,玄文朵看着面前如谪仙般儒雅的男子,这是她的新少傅,月毓。
记得五天前,玄文朵正在院子里面荡秋千,远远地看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玉树临风的男子进了御书房,片刻后又走了出来,她便在心中暗想,要是这样一个仙君模样的男子来教她读书写字就好了,那她还有什么学不会的?她肯定会早睡早起,好好背书,刻苦练字。
父皇给她找的那些少傅,都太老了,又老又迂腐,这也不行那也不对,真是让她受不了。
没想到,两天前,这白衣仙君,竟是真的来教她读书写字了。
“少傅,我新学了了一首曲子,你要不要听!”八公主眨着大眼睛,小脸红扑扑的,笑嘻嘻的邀功的模样。
“我弹的可好了!”玄文朵吐了吐舌头,一幅俏皮的模样,急于和他分享自己的好东西。
见月毓在一旁看书,没有理她,便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要听嘛……”
玄文朵仰着头看他,晃着他的袖子,带着撒娇的意味。
“公主,你这样拉着臣的袖子,成何体统,况且今日臣教公主背的是《王摩诘诗集》,臣并不教授公主琴技,罚你……。”
“罚罚罚!就知道罚我!今天是我生辰,笑一笑好不好?要听吗?”玄文朵依旧扬着头,一脸的笑意,明媚的像太阳。
看着她那一幅得瑟又讨喜的模样,月毓竟是不忍心说重话责罚她。
“若是我弹的不好,你再罚我抄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