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商楼。
顶层雅间。
贺大公子躺在一群温香软玉中。
心神不宁,右眼皮跳的厉害。
总觉得将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公子,想什么呢,快来吃樱桃。”
听着一群莺莺燕燕,争风吃醋。
换作往日,贺大公子会兴冲冲的与她们玩闹。
且非常享受这种醉生梦死、骄奢淫靡的生活。
但今天,听着她们在自己耳朵边,吵吵闹闹,只觉无比烦躁。
“闭嘴,滚,都给我滚出去。”
贺大公子粗暴的推开了一位、正在鼓着香腮埋头干饭的侍女。
又踹飞了一个想用温暖胸襟取悦他的美妇。
旋即周身灵力震荡,将足有普通床榻三倍大的巨型床榻上的七八位女子,全部扫到地上。
继续咆哮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眼见贺大公子莫名其妙的发飙。
一众侍女心惊胆颤,哪怕嘴角被灵力震的溢血,都不敢哼哼出声,也顾不得穿衣服。
全部噤若寒蝉,面色惶恐的逃出雅间包厢。
让守在门外,等候吩咐的几个小厮,看直了眼。
巨型床榻上,贺大公子气喘如牛,越想越觉得前天送出的那份“贺礼”不妥。
原来,得知曹光和董慧双双筑基,并要在望月酒楼大宴宾客,举行婚礼。
贺大公子内心嫉妒的简直要发狂。
但与曹光正面作对,他又不敢。
他虽然顶着贺氏大公子的名头,但要实力没实力,要才能没才能,酒囊饭袋一个,在族内根本不受重视。
三叔公这位老牌筑基,在曹光手上都吃了大亏。
家族不派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哪里能压住那狂徒。
但显然,他只要不死不残,贺氏根本不可能为他这个纨绔子弟出头。
所以尽管他心里,恨不得将曹光碎尸万段,却也只能忍着。
同样,三叔公对曹光这个让他在碧月岛上流圈子里,颜面尽失的家伙,也是恨之入骨。
但打又打不过,想使点下流手段,其背后又有冯老站台,而且曹光与城主府关系匪浅,想在碧月岛动他,很难很难。
然后三叔公与贺大公子,两人一合计。
得,杀不了他,就恶心恶心他。
两人便各自送了一只破鞋过去。
新婚贺礼收到破鞋,任谁都会暴跳如雷吧?
按照世家大族间的玩法,这种情况属于软钉子,应该记小本本,以后加倍报复回去,但不能直接攻打上门。
否则天天因为一点狗屁灶台的小事,动辄就开打,各大家族还怎么发展?也会显得行事作风太霸道。
三叔公与贺大公子,给曹光下绊子找堵时,自然而然的将曹光放到了同一层面上,用的也是大族之间的玩法。
但等从望月酒楼回来。
贺大公子心里,并没有出了一口恶气的畅快。
反而越琢磨,越胸闷发堵。
内心惴惴不安,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每每回想那次被曹光拎在手里,生死全在别人一念间。
他就莫名心悸。
总感觉以曹光的性格,不废掉他,也会扒他一层皮。
事实上,贺大公子的预感,完全没错。
曹光身后,可没有什么家族要考虑。
出手行事,无需顾忌。
你想和我互吐口水,反复拉扯,打持久战。
我可没那功夫。
敢挑衅,直接打死你。
此刻,曹光就在望月酒楼。
身前是一位面色苍白,忐忑不安的小厮。
即便他内心猜测,这事应该是贺大公子和贺氏那位筑基做的,但杀人前,还是要、求证一番。
“这位小兄弟,伱不要怕,我来不是找你麻烦的。”
“这两个礼盒,有印象吗?”
听到眼前筑基前辈,不是来追究自己责任的。
这个小厮,神色稍安,抬头望向桌案上的两个礼盒。
脸色微变,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
“有印象,有印象。”
“那这两个礼盒,为何没标注送礼人姓名,你可知是何人所赠?”
小厮眼神惶恐,抬头说话前,先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巴掌。
“还请前辈恕罪,这两个礼盒,是云雀楼东家和大掌柜送来的。”
“当时他们要去四楼赴宴,但却没请帖,后来他们就留下了这两个礼盒,赏了我几颗灵石,让我务必将这两份新婚贺礼,装进收贺礼的储物袋。”
“在我提笔想要书写礼薄单时,被他们制止了,他们说等前辈看到礼物,自然会知道是谁所赠。”
“那么多份贺礼,只有他们两人没署名,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呵呵,果然是这两个狗东西。”
曹光掏出几颗灵石,放在桌面上。
挺身而立,面无表情的出了望月酒楼。
路上,曹光走着走着。
气质相貌,突然就变成了“魏阿瞒”。
一年前,他曾顶着这个身份,大闹符全阁,在城防司地牢虐杀了烈阳岛筑基大修卫思远。
今日,他则要以这幅面孔,去云雀楼杀人。
虽然易容,瞒不过有心人的调查。
贺大公子与贺氏筑基,一旦身亡,通过蛛丝马迹,以及自己与他们间的恩怨,迟早能查到他头上。
但多一层马甲,就多一个台阶。
魏阿瞒杀的人,关我曹光何事?
城主府追究起来,就让他们通缉魏阿瞒去吧。
这样,待以后贺氏介入调查,林正渊那边也好搪塞。
惠而不费的事,何乐而不为。
用这个曾用过的马甲,既能让敌人知道是他杀的人,又留了转圜余地。
贺氏如果通缉魏阿满,那么双方心照不宣,虽然结了梁子,但却并非不死不休。
可若贺氏通缉曹光,那么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要么贺氏倒下,要么曹光身陨。
选择权,交给贺氏。
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面。
云雀商楼,与望月酒楼,同在一条坊市新街上。
没多久。
曹光就进入了云雀商楼。
堪比筑基中期的神识,在这栋富丽堂皇的七层建筑内铺开。
虽然很多地方,都布有隔绝法阵。
但曹光还是很快,就确定了此行目标。
通过小厮们的对话,他知道,贺大公子,就在顶层雅间包厢。
而那位贺氏筑基,正在六楼贵客接待室,与一位贵妇人,品茶谈生意。
“不知是哪位道友,在以神识、肆意窥探我云雀楼?”
“未免太无礼了吧?”
三叔公眉头微皱,面色渐冷,带有一丝愠怒的声音,经法力加持,响遍整个云雀楼。
“呵呵,老狗,去死吧!”
曹光此行目的明确,就是为杀贺大公子,和三叔公而来。
现在行动起来,毫不拖泥带水。
【轻若无物】与【遁风瞬移】双神通叠加。
在话音刚落之际,就闪现到了六楼。
几近炼体二阶圆满的恐怖肉身,如一头人形暴龙,一巴掌扇向三叔公。
听着耳边尖锐呼啸的破空声,三叔公心中大骇。
连忙施展遁术闪躲。
身上一件二阶法器,自动护主。
但下一刻。
“咔嚓”一声,这件二阶法器仅支撑了半息,便应声而碎。
堪堪躲过攻击的三叔公,借机撑起法力护盾,眼皮狂跳,嘴角抽搐道:“这位道友,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有事慢慢说,切勿……”
曹光法力大手,将贵客接待室里,被吓傻的贵夫人,送到安全区域。
随即不等三叔公把话讲完,便化掌为拳,哐哐砸向他的胸口。
上次两人斗法,这老头还能与他对轰几招。
但现在,只三拳。
曹光便将他轰的口喷鲜血,胸膛塌陷,几乎站不稳,失去还手能力。
“咳咳,这位道友,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狗,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再好好想想?”
三叔公胡须染血,胸膛像破风箱一样。
突然,他像似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极其惊恐,内心后悔到了极点。
“你,你是……”
“呵呵,猜到了?”
曹光身型如鬼魅,用筑基法力禁锢住他的身体,一脚将他踹翻倒地。
紧接着,伴随着惨叫。
一连串“咔嚓、咔嚓”的骨裂声传出。
曹光踩断他的四肢后,将脚落在他的丹田上。
察觉到曹光要废掉他修为。
三叔公神色惊惧,目光中带着哀求:“曹道友,我求求你,还请饶恕小老儿一回,我以道心发誓,保证今后夹着尾巴做人,再也不与你为难。”
曹光俯下身,似笑非笑,用手轻轻拍打两下,这老东西的脸。
然后声音淡漠道:
“呵呵,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话罢,筑基法力从脚底迸发,将这老东西的丹田气海震碎崩毁。
感受到体内法力,像泄闸的水库,汹涌奔向外界。
三叔公眼神呆滞,老脸蒙上了一层灰色,彻底陷入绝望。
先前,胸膛塌陷,四肢被折,但只要筑基修为还在,就有希望恢复。
但现在,丹田气海崩坍,成了废人。
即便曹光不杀他,然后家族也肯救治他。
可拖着残废之躯,又能苟延残喘几年?
百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曹光,我诅咒~”
“你诅咒你娘滴个腿。”
眼见这老东西要口吐芬芳。
曹光随手打下一道禁制,封上了他的嘴。
“老狗,本来还准备给你个痛快,但你没把握住啊!”
说着,曹光法力一卷,将他收进了关押着白冰几人的御兽袋。
然后,双神通叠加。
一个闪烁,出现在顶楼走廊过道处。
眼神戏谑的看向,正在仓皇奔逃的贺大公子。
露出一口森白牙齿,阴恻恻道:“贺大公子,你这是要往哪去啊?”
见去路被阻,贺大公子脸上顿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这位前辈,冤有头债有主,我自忖没得罪过您,这云雀商楼里的东西,您任意自取,能不能放我一马?”
因为雅间包厢,布有隔绝法阵。
所以曹光在六楼爆锤三叔公时,贺大公子并未听到动静。
直到小厮禀告,他才知道有人打上了云雀商楼。
方一听到这消息,贺大公子的
他想都没想,出门就逃。
但这刚走两步,前面就被一位煞神堵住了。
不过幸好,眼前这位前辈,并非曹光。
如此,性命应当无忧。
大不了舍去一些浮财。
望着贺大公子不明就里,还冲自己做讨好状。
曹光抬起巴掌,就甩了上去。
贺大公子捂着迅速红肿鼓胀脸颊,脑袋有些懵。
只觉得这场景,好像在哪经历过。
还有这大逼兜扇脸的味儿,太正宗了。
和上次在迎喜楼吃的大逼兜,简直一模一样。
“呵呵,清醒了吗,明白了吧?”
听到这句点拨。
贺大公子瞳孔骤然收缩,神情变得极其惊惧。
“你、你……”
“呵呵,猜到了吗,总算不是太蠢。”
曹光反手又是一巴掌,让他左右脸对称。
他扇这两巴掌,帮贺大公子找回记忆。
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曹光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让仇敌死的明白。
而是要让他们在死前后悔,肠子悔青,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否则敌人稀里糊涂就死了。
多没意思。
其中差距,犹如真人打靶和传统手艺。
虽然最后都是一哆嗦。
但过程感受,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曹光,啊不,曹前辈,送只破鞋,给您添堵,那都是三叔公的主意,不关我的事,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昔日在百宝楼,那个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贺大公子。
此刻竟直接下跪,涕泗横流,祈求他的饶恕。
曹光望着一脸真诚忏悔的贺大公子。
只是神色淡漠的用法力,禁锢住他的身体,并封了他的嘴。
然后一脚将他踹翻,踩断他的四肢,废了他的修为。
临将他收进御兽袋前,又想到了什么。
复又脸上带着残忍,一脚让他鸡飞蛋打,直接昏死过去。
从曹光迈步进入云雀楼,到将三叔公与贺大公子擒下,装进御兽袋。
这一切说起来慢,但实则加一起,也不过片刻功夫。
等他离开有一会儿。
执法队才姗姗来迟。
当柳青询问几个目击证人,知道事情大致经过后,气的面色胀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众目睽睽下,就胆敢在仙城逞凶,不将这猖獗贼人格杀,碧月岛岂不是成了谁都能来撒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