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哥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搓着手说:你家那个亲戚,还是说你的那位合作伙伴。如果说仅凭他能拿出来几万块钱我是不相信的。
但是我相信你啊。你看看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
你再回想一下我逮到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医院学雷锋做好事啊。试问你如果真的身无分文,老粗一个,你拿什么来做好人好事呢是吧?
张赛文试探着问,如果我也拿不出几万块钱呢?或者说我拿不出你要的那么多钱该怎么办森哥?
那好办,你俩从我手里骗走三万。我的洗手间被你们倒那个恶臭熏天的东西熏得我只好全部重新砸了再装修一道。
哥哥也不坑你,装修公司帮忙重新砸了施工花费五万出头。加上被你们骗走的三万,找到你亲戚的花费一共五万出头。
他以命抵债,我不会太过为难他家人的。到时候他家人来了,保险公司赔他一条命的钱我自己会想办法弄回我那份。
你呢,你给我二十万就行。二十万块钱转到我账上,我解开绳子放你手脚全乎离开这里。
但是如果你凑不出这二十万块钱,差一万我剁你一个指头,手指脚趾都行。如果只能拿三万五万的,那也就没有留手留脚的必要了,你觉得呢?
听起来倒是确实很公平合理。
我就说嘛,兄弟你是个明事理的人!需要我解开你的手脚咱们现在就上楼转账不?
可惜啊森哥,我还差点钱。我现在全副身家只有十几万块钱。你能缓我几天时间不?缓我几天我肯定有办法二十万一分不差交到你手上。你相信我,我没有必要欺骗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没有必要欺骗我,可是我也没有必要相信你或者给你时间啊你知道吗兄弟?
了解了。
你说你有十几万?
对。
差几万?
差不多吧。
那你选吧,留手还是留脚?我看你对疼痛的忍耐能力不错,给你个良心建议。留手吧,让我剁掉你两个脚指头,然后我带你上楼把你现在全部身家十几万马上转给我,你意下如何?
谢谢森哥,我提个小小的要求吧。我的左边肩膀脱臼了,现在半边身子都痛得有些麻木。你就干脆剁我左脚的小脚趾和次小趾。干净利落一点免得你麻烦,也免得我长痛不如短痛,你看成吗?
行!哥哥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剁的时候让你来数数如何?你数个一二三,我来个快刀斩乱麻。咱们都痛快点,行吗?
好的森哥,来吧。
来。
一、二、“噗”的一声闷响。肯定不是刀斧剁在骨肉上的动静,像是把匕首破空穿肉而过的声音,还带着棉麻制品撕裂的破碎声。
匕首穿肉而过的刹那就被握着的那只手强行转了个个,刀刃刮在骨头上,发出令人牙颤的轻微挫骨声。
空气中渐渐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森哥侧过脸,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尖被强行从平行插入的角度直接扭转了一个直角立了起来,刚才那声令人牙齿打颤的刮骨声就是刀刃刮过他锁骨的声音。
他一时竟忘记了疼痛,愣愣看着那截闪着无比歹毒光芒的刀尖无情穿过自己的身体。身后双脚还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把自己的左手手肘狠狠撞在了椅背上。
在刀尖穿过他锁骨的瞬间,男人硬生生把自己脱臼的肩膀用蛮力撞击给接了回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张赛文语气冰冷给了他最为中肯的建议:
森哥你千万别乱动,这刀离你的喉管比你想象的更近!说完刀刃还是立着,刀尖真就斜斜指向了他喉咙的位置!
森哥在晕厥半晕厥之间咬牙硬挺。刀刃又狠狠刮过他锁骨的当口,刚才掉在地上的斧头被张赛文躬身就抓在了手中。
霎那间斧口带着白光贴着他的耳朵狠狠砸在左边肩膀前面半寸的锁骨位置。
左耳被劈掉半个,疼痛和流血迫使耳膜应激性失聪。他的右边耳朵听到了自己左肩锁骨碎裂的“喀~”一声闷响。立马整个人佝偻着梭到张赛文脚下的地面。
还来不及昏死过去,眼睛侧光看到自己的那把斧头被张赛文迅速换到右手。锋利的白刃带着风声从他右边的肩膀稍前的位置又斜斜劈了一斧头下来。
右边锁骨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整个人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片刻。悠悠醒转后森哥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彻底脱离了身体的掌控。肩膀倒是还在,但是用尽全力双肩双手都没有半点回应。
他就这么双肩和脖子平行着地,眼神贴地无比怨毒盯着蹲在他头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刚才似乎猛烈喘息过,现在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他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用拇指肚轻轻摩挲着斧子的刃口。语气清冷说:
不管你信不信吧森哥,第一我原本是打算像旧社会处理江洋大盗一样弄条绳子穿过你两边的锁骨把你吊起来的。
第二就是忙中出错劈了你半个耳朵我很抱歉。劈你耳朵不是我的本意,抱歉哈一时着急顺便给劈了下来。
可是你要知道,我现在有病在身。忙中出错正常得很,我也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吊你起来。就像你说的,要快刀斩乱麻,我很担心突生变故。所以……
森哥双眼的怒火似乎就要化为实质。他趴在地上抢白着张赛文的自言自语,低沉怒吼着用命令的语气说:杀了我!赶紧杀了我!
张赛文磨磨蹭蹭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两张纸丢在他眼前的地上。还是不急不躁说:
虽然你两边的锁骨都砍断了,但是在黄金抢救时间48小时之内去医院完整接好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比较麻烦的是你的耳朵,耳朵的抢救时间稍微短点。但是不管多短,我都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问你几句话森哥,知道的言语一声,不知道的也讲讲你的看法。
我要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真的不介意卸了你全身的零件放进你陈列架上的那些福尔马林里面。跟别人的零件一起泡一个瓶子,不着急,你慢慢想清楚。我抽支烟缓口气。
森哥死死盯着眼前地上的纸张,无声无息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