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知道吧,四弟跟南蛮勾结,想要割让一两城来成就他的大业,五弟那边早已经跟北疆承诺,只要他登上皇位,就每年都许他们大量的粮食。”
姬岩冷笑着,“这些,都是父皇培养出来的好儿子,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连百姓的死活都不顾了!”
康文帝双目渐渐变得赤红,他瞪着眼看着姬岩的方向,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你也……一样,不,不是什么……好东西!”
姬岩清润的眼渐渐变了神色,阴森,嗜血,这是康文帝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回到康温帝跟前,阴冷的盯着他,“你知道这些年我在外面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那些人在我的饭菜里撒尿,雪天把我关在门外冻了一整晚上时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又知道这些年我隐忍承受了多少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他一把掐住康文帝的喉咙,掌心渐渐用力。
康文帝被掐得眼珠突出,绝望的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原本就是嫡长子,我原本可以在母族的呵护下羽翼日渐丰满,可就是因为,你的猜忌让我受尽了这世间了冷眼更苦难!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在康文帝眼前发黑时,姬岩猛地松开双手,脸上又恢复了原本的温润,明朗,“父皇,不想我们姬家的江山落到这些人手中吧?恩?”
“明日,我会让父皇出现在那帮爱戴你的大臣跟前,该怎么说,父皇心里应该清楚,你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你信任的那个道士早就把你的身体个给掏空了,父皇再死之前,再给大秦做一件好事吧。”
姬岩离开后,康文帝双眼圆瞪的望着虚无的黑暗。
这些不孝子,不孝子啊!
姬岩关上了暗室大门,走了出来。
刚到门外,东南就走了过来。
“殿下,宫里的人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德妃娘娘也于昨夜自缢了,容妃身体不适,正卧床不起。”
姬岩点点头,在后宫这些人早就该清理了,当年母后出事,这些人没有一个手是干净的。
“云州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有,平南大将军传信来说,会在彻底击退了南蛮大军再归朝,五皇子看那架势估计是想要拉反旗了。”
姬岩勾唇冷笑,“闹吧,不闹一场,都不知道自己才是小丑。”
东南抬头快速看了姬岩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姬岩十分陌生,哪怕他陪伴在他身边多年,似乎也没有看透大皇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温小姐也还在云州城?”
东南回神低低应声,“是,一直在城中。”
姬岩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出了大殿。
……
温芸在云州城,除了每日注意谢云烬的身体变化之外就是去帮忙救治伤员。
每天几乎是除了吃饭之外都没有别的空闲时间。
“温大夫,是温大夫吗?”
温芸闻声回过头,就见一个穿着铠甲比她高出有半个头的女将走了过来。
“我是。”
“在下是西大营地高部的,我们将军受了点伤想要请温大夫过去看看。”
这次西大营地还来了女将?
这事温芸第一次听说,“你稍等,我先将这个处理完之后就跟你过去。”
“好。”
温芸将伤员的伤口处理好后就背着药箱来到了那个女将跟前。
“这位女将军……”
“我叫卢燕,是应英将军手下的副将。”
温芸点点头,“卢副将,是要去给应将军看诊吗?”
“对。”
“不知应将军伤势如何?”
“应将军昨夜带兵突袭,中了暗箭,军医们手粗说是请个女大夫过去比较合适。”
中暗箭啊,要找女大夫的话,难道是因为位置比较尴尬?
温芸也没有再多问,具体情况到时候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位应将军住在一间大宅子里,门外都是女守卫,看起来特别孔武有力,人均都比她高半头。
两人一路走到了主院中,卢燕也没让人通报直接就带着温芸进去了。
温芸刚走到门外就闻到了一股冲天的血腥味,她有些心惊,这么重的血腥味,别不是大出血了。
谁知,她刚踏进屋门的那一瞬脚都僵住了。
在屋子的正中央一字摆开的起码有十几个新鲜的头颅,好些都还在冒着血……
一个肩宽腰细,眉眼如峰的女子就坐在那些头颅前面,眼底满是讥讽的冷色。
“这些都给本将收好了,回头本将要好好的欣赏。”
“是。”
两个女将拿出两个箱子将那些头颅装了进去。
哪怕温芸早就见惯了各种人体组织,这会儿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头皮发麻,麻的不是这些鲜血淋漓的头颅,而是坐在这些头颅中的应英将军。
“将军,温大夫到了。”
应英闻言缓缓地抬起双眼落到温芸身上。
她的眼睛又大又长,是极好看的凤眼,只是眼里充满了杀气,让人畏惧。
在她看过来时,温芸就明显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力,逼得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上前行礼。
“应将军。”
温芸听得她轻笑了声,强烈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着,是很直接的审视。
“你就是温芸?”
“正是小女。”
“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本将军看看。”
她说这话时语气十分轻佻,让温芸觉得很不舒服。
但她还是站直了身子,缓缓将眸子抬起平静,从容地看着她。
应英挑起浓长的剑眉,温芸说不出她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但她能感觉出来,她对她是排斥的。
“本将军听说你的医术很好。”
“说不上好,就是一些基本的小伤还能够处理,听说将军受伤了需要我的医治,我就跟着卢副将过来了,不知将军伤了哪里?”
应英伸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指了指,“这里,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伤,就是这些人喜欢小题大做罢了,只要给本将军一把匕首,这点小事就能坚决了。”
温芸看了眼她肩膀上的伤扯了扯嘴角,这位女将军该说不说是真的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