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们中是有人听说过这些事,但大家都是普通的百姓又哪里能懂得其中的细节。
“我知道,大家世族以族人为重,但事后皇上证明了我的清白,承认了我治疗瘟疫的功劳后,为何谢老夫人没有对我有过一句抱歉呢?”
“她维护族人没有错,难道我温芸就有错吗?我嫁给世子后一直精心照顾世子,直至世子痊愈,世子如今好了,而我却成了被你们嗤笑的弃妇!”
“我在青州日夜不眠的为百姓治病时,你们看不见!我为了给百姓省下更多的口粮一个月累得饿得瘦了十几斤的时候你们看不见!你们只知道我是一个弃妇,活该被人诋毁被人羞辱。”
温芸深吸一口气,看着马车的方向声音越发的冷沉,“我是女子又如何,难道我就不能行医,不能悬壶济世了吗?”
“说得好!女子难道就不能行医救人了吗?在瘟疫蔓延到京城时,有多少人的性命是温小姐救下的,难道你们就是这么对你们的救命恩人吗?”
罗素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刚才就来了,听见老妇人对温芸的诋毁简直要气死了,但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一下子没挤进去。
“是啊,当时我爹染了瘟疫病得可重了,后来就是吃了温大夫的方子好起来的。”
“我也是,温大夫说得对,她这么好的医术能够出来行医救人这是我们的福气啊,再说这个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就是就是,好歹是孙媳妇,说休就休了,那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啊。”
闹事的人看形势一下就变了不免慌乱起来。
“你,你别扯到其他上去,我们今天过来是要你赔我儿子命的,我儿子去给你起房子却被坍塌的房子压死了,这事你怎么解释?”
温芸冷笑一声道:“你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据我所知,万老三是个老赌鬼,工头之所以让他去我的工地上帮工也是看你们可怜,给他一分活干希望他能够改邪归正。”
“谁知这他不仅没改,还变本加厉欠下了更多赌债,所以,他这颗有缝的蛋很快就被苍蝇给盯上了。”
在温芸的眼神示意下,春来将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给提了出来。
那家人一看见男子脸色就变了。
“这个男人你们应该认得吧,毕竟你们可是从他手里拿过银子的。”
万家人一见那男子眼神都变得慌乱起来。
“不,不认得,你别胡说。”
温芸冷笑,“他到过你们家里好几回了,周围的邻居都见到过,认不认得让邻居过来一问便知。”
万家人这下更慌了。
“他是万老三的债主,没错吧?前个儿他拿了银子到你们跟前说只要你们听他的到我这里来闹事,不仅能够把万老三欠的债务一笔勾销,还能给你们一笔丰厚的报酬,是也不是?”
万家人慌乱的摇头,“没,没有,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有没有,问他便知。”
温芸将男子嘴里的布巾扯了下来,男子哀嚎的求饶道:“温小姐饶命,饶命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了,是,是前些天有一个自称是太傅府的人找到了我,说让我去给他家主子办一件事,就是,就是为了不让温小姐你在建的房子顺利,我,我就找到的万老三,让他想办法做点手脚,谁知道这个蠢货把自己栽进去了,温小姐饶了我吧,我,我也是迫于太傅府的权势压力啊……”
温芸冷然的挑眉,“这事儿怎么还扯上太傅府了?你可别随口污蔑人。”
“就是太傅府,那人还说了,他家小姐就是看不惯温小姐您,想要给你好看!”
温芸却是不信道:“可我跟陶小姐无冤无仇啊……”
“现在陶小姐正在跟镇国公府议亲呢。”
“不是吧,之前太傅府不是才退了镇国公府的亲事嘛,这才几个月怎么又议亲了?”
“谁知道呢莫不是看谢世子现在好了……休了温大夫莫不是在给这些陶小姐腾位置吧,啧啧啧,世家贵族无情起来可真是让人心寒。”
百姓间你一言我一句的就直接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春来脸上的火气也渐渐消了些。
“春来,去将官差叫来,我今日就要告他们一个污蔑罪。”
“是。”
万家人一听温芸要反告他们就慌了,连连跪在温芸跟前求饶道:“温小姐息怒,温小姐息怒啊,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啊,老三那扶不上墙的欠了那么多银子,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温芸冷凝着他们,“你们没办法就能够肆意的诋毁我了吗?我的名声就是你们能摆脱困境的踏脚石吗?”
马车上的人再听不下去了,气得从马车上下来,这是真要闹到官府去,她们能不丢人吗?
温芸抬眸就看见陶欣然搀扶着谢老夫人下了马车。
温芸眼底的冷意更甚,没想到谢老夫人也在。
陶欣然跟温芸的眼神对上那一瞬间,两人眸中暗潮汹涌。
原本她是打算带谢老夫人来看温芸的笑话的,没想到温芸这么伶牙俐齿,还把自己拉下水了,她哪里还能坐得住。
谢老夫人的脸色也十分阴沉,温芸刚才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她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责怪她,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
“温小姐刚才在胡说些什么,老夫人当初休了你也是因为你做得不对,怎么这一切就都成了老夫人的错呢?”
陶欣然搀扶着谢老夫人到椅子上坐下,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睨着温芸。
谢老夫人浑浊的眼神满是凌厉的锐气,“温芸,你放肆!”
温芸看着谢老夫人这拿乔的样子差点没气笑了。
“谢老夫人是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有哪一句是错误的?如果有,还请老夫人及时的指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我给老夫人您赔个不是。”
谢老夫人一噎,细想刚才温芸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她都找不到要反驳的点。
但谢老夫人到底是混迹后宅多年,又怎么会轻易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