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宁在任家一战成名。
她拉着墨凌危,昂首阔步从正厅离开的时候,任二与任三看她的眼神,仿佛瞧见了鬼,敬怕至极。
他们走后,雷电才缓缓从任府的头顶上消散。
任二的丈夫赵磊盯着沈宁宁的背影,喃喃惊愕:“果真是与众不同啊!”
回到房间里,沈宁宁捧腹笑个不停。
“瞧见他们的面色没有?方才还神气的不行,后来个个面如土色,我早就说了,对付他们,用不着哥哥你动手,我略施小计,就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墨凌危抱臂靠在一旁的柱子边,轻声一笑:“略施小计?一句话就能引来雷电,你若说你是神仙,他们也不得不相信。”
他起先还在想,若沈宁宁受欺负,他必然是要动手的。
可现在看来,哪里用得着他?
沈夫人留给她的仙境,果然能耐无穷。
“不过刚刚任三说的话,倒是让我想到一种可能,原配的死,会不会跟任太守有关?所以他才要对任柳月赶尽杀绝?”
墨凌危说完,沈宁宁沉吟下来。
少女摩挲着自己小巧圆润的下巴,想了想:“有这个可能,那些雷劈下来的时候,他们的慌张更带着一种心虚的恐惧,任太守真的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也说不定,可不管怎么样,任柳月出生的时候还小,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非要对她下手呢?”
墨凌危垂眸:“明日我出府,看看能不能找到彭大将军的几个副将。”
“那我要不要一起去?”沈宁宁眨了眨眼睛,面色有些红润地提起:“毕竟……我们现在在外人眼里是夫妻,出行如果不相伴的话,会不会很奇怪?”
墨凌危剑眉挑起,笑的俊朗:“确实奇怪,但明日不适合带着你,我们两个人一起,目标太大,所以要分开行动。”
沈宁宁觉得也是。
时候不早了,丫鬟进来铺床,沈宁宁这才反应过来。
她跟墨凌危,今晚是需要同床共枕的!
丫鬟退下后,墨凌危已经换好了寝衣,极其自然地躺去了榻上,占据了外面的位置。
如果沈宁宁要上榻,还要从他脚边的位置跨过去。
少女羞红了一张脸,站在床榻边不远处,绞着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墨凌危倒是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卷书。
他很自然地抬起薄眸,朝她淡定的看去:“你不睡觉?”
明知故问!
沈宁宁攒着指尖,脸颊粉红:“我睡哪儿?”
墨凌危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他放下书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还能睡哪儿?”
沈宁宁脸色更红了,犹豫不前。
墨凌危坐起来,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里是任府,外头就有守夜的丫鬟,成婚的夫妻分开睡,是不是太引人怀疑了?”
话虽如此,可是……
沈宁宁支支吾吾,小声说:“但我们两个还没有真正成亲呢。”
墨凌危颇为淡然:“早晚的事。”
沈宁宁抬眸瞪了他一眼,墨凌危笑,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上来吧,我又不会做什么,何况,要做也不是这里。”
沈宁宁没听明白:“做什么?”
墨凌危没说话,站起身来道:“要不要我再去找丫鬟另外要一床被褥?”
那也太明显了。
沈宁宁果断摇头,见墨凌危一脸淡定,她不由得责怪自己真是敏感。
所谓逢场作戏,不过如此吧。
她从床角上了榻,跑到里面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墨凌危去吹灭蜡烛,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沈宁宁有些不适应,娇躯紧了紧:“你灭灯干什么?”
墨凌危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床榻边,反问:“难道亮着灯睡吗?”
这倒也是……
沈宁宁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连这层都忘了。
她没再说话,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墨凌危也跟着躺在了旁边。
这床榻不大,两人的呼吸声仿佛都近在咫尺。
沈宁宁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感受身边火热的气息。
忽然,墨凌危靠了过来。
黑暗中,沈宁宁猛然睁开水眸,借着窗外照耀进来的月色,她看见墨凌危歪着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昏暗的室内,暧昧的眼神,她刚刚消下去的热度,再次爬上娇容。
“你干吗!”她有些紧张。
“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盖什么睡?”墨凌危扬眉,语气有些无辜。
沈宁宁愣了愣,低头看去,果然,她刚刚一个咕噜滚上床,直接顺走了被子,把自己裹的像个蚕蛹。
而墨凌危什么都没有。
边关初秋的天,夜里肯定冷。
沈宁宁连忙放开被子,大发慈悲的给了他一半。
“你不要靠过来哦。”她低声警告。
墨凌危笑着答应,夜色里,他的眼中,沈宁宁的眼眸亮晶晶的,像紧张的小猫儿。
两人平躺着,同盖一床被褥,墨凌危的身体火热滚烫,温度很快上升。
沈宁宁睡不着,可身边墨凌危呼吸均匀,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不敢翻身,只怕吵醒了他。
“其实,”黑暗中,墨凌危忽然闭着眼开口:“你不用紧张,我要是想兽性大发,你没有还手的能力,何况我比你想象的,要更正人君子一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今天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这一番剖心安慰的话,让沈宁宁缓缓睁开长睫,暗中瞧了瞧他。
她咕哝一声:“我才没有担心什么……不过,我确实困了,那就祝你好梦。”
有了墨凌危的话,沈宁宁果然很快入睡。
等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时,墨凌危才睁开毫无睡意的薄眸,在黑幽的夜色里,像一双猛兽的瞳。
他侧眸,目光带着火热,看着沈宁宁。
这家伙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幸好躺在她身边的是他,换做别的男人,面对如此美色还能不动,简直不可能。
墨凌危撑着身子,轻轻地在沈宁宁眉心上落下一吻。
不能碰,亲一下总可以了?
睡梦里沈宁宁好像要被吵醒了,她皱了皱黛眉,翻了个身。
墨凌危面色一变,立刻躺了回去,背过身去,假装自己睡熟了。
好在,少女没有醒来,墨凌危呼吸着她身上传来的芬芳,不一会也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沈宁宁还没醒的时候,墨凌危就独自出门了。
门房问他需不需要安排下人跟着,他说不必。
沈宁宁知道,墨凌危看起来是独自出门的,实则暗卫都在附近跟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她醒来以后,直接去了任夫人的房里。
常言道,一个人越怕你,越要去她面前晃悠,让她更害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