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他说的都做到了

沈宁宁皱了皱眉,嘀咕:“难道是马大人那边,又不甘心了?”

墨凌危便放下筷子,侧眸看向守在一边的护卫:“你们跟去看看。”

“是。”

两个护卫跟在文掌柜身后,去了前院。

不一会,他们返回,文掌柜道:“外头来了好多百姓,他们说,想要见见太子跟公主殿下……”

他面色有些为难,毕竟太子和公主身份尊贵,哪儿能说见就见。

可是门口太多人了,足有上百人,个个都提着家里的蔬菜瓜果鸡蛋,文掌柜没那个能力替沈宁宁跟墨凌危拒绝。

护卫道:“太子殿下,卑职可以将他们请走。”

墨凌危看向沈宁宁,少女眨了眨圆眸:“你是储君,你来做决定,看我干什么?”

“出门在外,听你的。”

沈宁宁噘嘴:“那在家呢?”

“在家也听。”墨凌危压低声音,薄眸里闪烁着笑意。

这话说的让沈宁宁心情愉悦,她掩饰般的清了清嗓:“我觉得见一面吧?你是储君,也是未来沧云国的皇帝,能这样跟百姓们亲密接触,听到他们真正想法的时候,其实不多。”

墨凌危闻言,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二人决定后,便各自放下筷子,一同出去迎接百姓。

百姓们的热情,超乎沈宁宁的想象,他们刚走到门口,站在前面的百姓们瞧见,顿时跪下来,身后的人们便也效仿,把整个巷子挤得满满当当,山呼海啸的请安声随之而来。

护卫们站在门口,气势森严,太子和公主身份高贵,百姓们连抬头看一眼,都觉得敬怕。

为首的百姓道:“马大人一家在我们平城里作威作福,我们平民百姓,一向只有受他欺负压榨的份,现在他们一家都受了罚,真是太好了,都亏了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圣明决断,这些东西,是我们的一点谢意,还请两位殿下收下。”

百姓们高举自己带来的谢礼,还有人把家里唯一的母鸡都带来了。

墨凌危将沈宁宁半护在怀中,看着他们道:“这种不平之事,孤身为太子,本就应为你们解决,民是国之根本,你们无需道谢。”

一个婶子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问:“太子殿下,若有冤屈,官府一直不给平反,您可以给管管吗?”

墨凌危顿时严肃以待:“可以。”

他侧眸,吩咐护卫,将这位婶子暂且带去门房里,一会他单独询问。

没想到,这婶子开了个头,其余的百姓纷纷效仿,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遭遇的不公。

墨凌危抿唇:“那就排队,孤挨个听。”

沈宁宁说了,这种贴近民生的机会很宝贵,他应该珍惜,所以不怕辛劳,事必躬亲垂询。

文掌柜将自己的书房院子收拾出来,给墨凌危暂时用。

院子里的灯火,燃烧了一整夜都没有熄灭,来往进出的百姓,在文府里排起了长龙。

墨凌危也是接触了他们,才明白,原来这天底下,有太多太多被掩盖的冤屈,皇帝高坐明堂,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远在京城之外,百姓们生活的到底如何。

沈宁宁一直没有打扰墨凌危,除了在他旁边安静的陪着,偶尔帮他斟茶。

在墨凌危需要意见的时候,她也顺道说上几句,不管在谁看来,她都俨然是一个贤内助的模样。

虽然福女的名声在百姓们的心中,比太子的名声更大,可是公主这番作为,让百姓们更确信,太子负责的是实权。

沈宁宁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影响了在百姓们心中,太子的重要性。

她不会因为自己的光环就夺走墨凌危的影响力,在必要的时候,她才出面说几句。

到了二更天的时候,外头还排着许多百姓。

墨凌危催促沈宁宁去休息:“你早点睡,明日一早,我们还要乘船启程。”

沈宁宁犹豫:“那你呢?”

墨凌危昂了昂下颌,示意她看看外面还排着长龙的百姓们。

“他们都这样披星戴月,我岂能现在就休息,有些事情对我来说不急,对他们来说可能是要命的事,索性今晚都听完吧,你去休息,明日白天,我在船上睡,换你来照顾我。”

他说这话时,声音带着笑,沈宁宁哼了一声,有些娇嗔:“真是好打算。”

她确实困了,于是也没再推辞,转而离开了书房。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沈宁宁忍不住回头,看着坐在光烛明耀的室内的墨凌危。

与生俱来的优渥生活,养出了他身上无法掩盖的尊贵,现在他的认真,更给他增添了无数沉稳的魅力。

墨凌危到底成熟了许多。

这一次,沈宁宁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着朋友,而像是看着自己选择的,即将相伴一生的丈夫。

墨凌危是个可靠的人,他们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沈宁宁放心地走了。

次日,她送给文掌柜的大公鸡,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打鸣。

文掌柜连滚带爬的跑起来,飞奔去鸡圈,生怕公鸡吵到公主和太子休息。

没想到,他到了鸡圈,看见女儿文小满正在喂兔子。

“小满,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方才送公主他们去渡口了,刚刚才回来呢。”

文掌柜一惊:“公主殿下他们已经走了?”

文小满放下筐子:“是呀,太子殿下一直忙到四更天才结束,公主殿下觉得他太累了,就让他去船上睡。”

平城的船只有午时会来,可墨凌危的身份到底不一般,文小满将他们送去渡口的时候,看见已经有一艘大船在等着了。

沈宁宁也有些惊讶,才知墨凌危在来的路上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说过,带着他,她便不用担心和思考任何问题,只需要专注的去完成自己想完整的事,其余的,都有他。

高大的画舫向着一汪刚升起来的晨辉初日,一路延开水波。

墨凌危哪怕困的睁不开眼,也要抓着沈宁宁的一只手,他躺在榻上,昏昏欲睡,看着她坐在旁边看书。

他困意阑珊地问了句:“所以你在定亲之前忽然逃了,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事?”

沈宁宁放下书,认真地看着他:“我娘亲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