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面传来沈宁宁暗卫叩门的声音。
“公主殿下,人都解决了,留下了两名活口。”
沈宁宁当即打开门,严肃吩咐:“送去大理寺,让二哥好好审。”
随后,少女回眸:“我先送你回秀木先生那吧。”
拓野从巨大的怀疑中回过神来:“不!我不能回去。”
沈宁宁怔了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派这些刺客来刺杀你的人,是秀木先生?”
拓野抿紧苍白的唇瓣,伤口突突地冒着血流,他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他已经彻底相信,秀木想趁乱要他的性命。
不过,拓野没有想到,秀木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从长琉国出来之前,大日王可是将秀木叫过去,好生叮嘱,让他照顾好自己。
拓野感觉毒药发作了,他的眼前一片黑沉。
摔倒昏迷前,他拽住了沈宁宁的裙摆:“求你……救我……”
不知过了多久。
拓野再醒来时,窗外已是月光幽蓝。
他环顾屋内,整齐的摆设,与样样俱全的小屋,点着一盏明亮的豆油灯。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他顿时警惕地看过去。
见是沈宁宁端着一碗药进来,拓野才放松了下来。
“这是哪儿?”
“我家。”沈宁宁声音清脆,道:“我在狼山里的家,这里非常安全,那些刺客也不敢找过来,所以你放心养伤吧。”
她将药碗递过来,拓野伸手接的时候,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
可当着沈宁宁的面,他不想表现的太虚弱。
于是故作面不改色,将药接过来一饮而尽。
沈宁宁拖来凳子,坐在了床榻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是秀木的侍卫,他为什么要派人刺杀你?”
拓野幽深的虎瞳看了她一眼。
良久的沉默,充斥着二人之间。
沈宁宁果断站起身,冷冷道:“你不愿意说也罢,我其实也并不想关心你们之间的事。”
“你是他的侍卫,他却派人来要你的命,想必是你偷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亦或是犯了大错,既然如此,我不能管你死活了,得把你送回秀木先生那。”
说罢,少女吹动指尖哨响。
狼群从外鱼贯而入,咬住拓野的衣服,就将他往外拖。
拓野的伤口被扯动,再也掩饰不了,疼的龇牙咧嘴。
“我说!我没有偷东西,也不是秀木的侍卫,我乃长琉国三皇子,鸣拓野!”
鸣姓,确实是长琉国的皇姓。
沈宁宁听言,却笑了一下:“骗子,真会编,狼狼,将他赶紧拖出去扔了,我可不想沾上长琉国的麻烦。”
拓野急了,连忙拉开衣襟,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沈宁宁尖叫一声,当即捂住眼睛。
“你还敢耍流氓!”
黑狼王带头嘶吼,训斥这个没规矩的小子。
拓野语气急促:“你看清楚了,我心口的梅纹印,你应该听过长琉国的传说,每个出生的皇子,成年之日,倘若被父皇认可,就会在他胸膛烙下梅印,代表着他有机会争夺皇位。”
沈宁宁纤细的指缝张开,果真看见拓野胸口上的那点红梅疤。
她背过身去:“你把衣服穿好!”
拓野冷着脸束好衣襟,沈宁宁才转过身来,重新坐下跟他谈。
“秀木为何要杀你?你既是皇子,他不怕回去被大日王怪罪吗?”
拓野眼眸深沉,透着凄冷的恨意。
“秀木应该是被我大哥收买了。”
大皇子跟他争权夺势已久,本来拓野还以为,他这个大哥智谋不足,连勇气也缺少一点,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没想到,他居然一出手,就直接收买了秀木,那可是他父皇的心腹谋臣。
沈宁宁顺着他的话思考片刻,皱起眉头。
“这么说,若是你因为刺杀,死在了沧云国,我们岂不是说不清了,他杀的你,还要将责任推卸到我们沧云国头上!”
拓野原本想不通的理由,被沈宁宁这么一分析,他忽然也跟着明白过来。
“岂有此理!”他咬牙切齿,掀开被子就要下榻:“我现在就去杀了这个老东西!”
然而,他只是稍微一动,就疼的跪了下来。
沈宁宁啧啧摇头:“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去了只是送命,我劝你还是好生歇着吧,那毒好不容易解了,别又折腾瘸了。”
拓野觉得十分耻辱。
秀木给齐岫薇出的计划,是苦肉计。
原本他们商量好,让受伤的拓野出现在沈宁宁面前,告诉她齐岫薇被伤,请她前去救助。
等沈宁宁赶到他们的陷阱,就会被一起抓住,关进隐蔽的地窖里。
到时候,齐岫薇会假装和好,跟沈宁宁同生共死,等出去以后,自然能赢得沈宁宁的信任与愧疚。
但,拓野千算万算想不到,这个看起来针对沈宁宁的计划,居然是冲着他去的。
刺客说是做做样子,却在刀口上淬毒!
拓野狼狈地爬起来,重新躺在了榻上,重重地锤了一下床板。
“等我休息好,我定要让秀木这个老东西后悔。”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沈宁宁漆黑水润的眸光,顿了顿。
“听说小薇从监牢里出来以后,就被你们接走了,她的心情……可还好吗?”
拓野沉默。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沈宁宁。
齐岫薇不仅与秀木策划着害她,还对沈宁宁满腹怨恨。
沈宁宁见状,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必然还是怨恨我的,算了,顺其自然好了。”说着,她转身离开。
拓野独自在房中沉默不语。
他虽然痛恨秀木,但他没有将他们的计划全部和盘托出。
因为齐岫薇很快就会来假装寻求沈宁宁的原谅,从而想方设法偷走火药的秘方。
这是对长琉国有益的事,拓野再怎么痛恨秀木,也不会拿长琉国的未来开玩笑。
他们已经筹谋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所以,只能对不起沈宁宁了!
夜色已深。
沈宁宁骑着黑狼王,来到林子里。
一大批人马,像黑压压的浓雾埋伏在山上。
从中走出来一人,薄眸深邃,透着凛冽。
看见沈宁宁的时候,墨凌危上前:“可以进去将他抓了?”
沈宁宁摇头:“再等等,现在不是好时机。”
墨凌危拧眉,抬头看向坐落在月色下的深山大宅。
他对这件事唯一的不满在于,拓野这个东西,凭什么能住沈宁宁在狼山上的宅子!
等抓到拓野,别怪他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