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传出沈宁宁的软声尖叫。
外头拉马车的马匹,也惊的掉了魂,扬起高高的马车,连带着车箱翘起。
黑狼王还没咬到墨凌危,就被迫跟着他们一起滑到角落里!
只听得咚咚几声闷响,两人一狼,撞的七荤八素。
把附近田地里的祥云村村民们都惊动了!
两炷香后。
秦奶奶给沈宁宁重新梳好凌乱的头发。
才看向坐在一旁,眼神依旧带着不屑的黑狼王。
另外一边,墨凌危身穿红袍,皱着眉立在那,颇有些俊俏新郎官的模样了。
秦奶奶摇头叹息,对黑狼王道:“狼三爷怎么也要注意点,小墨是咱们自家人,哪儿能说咬就咬。”
黑狼王嗷呜嗷呜地表示愤懑。
刚刚才说清楚,它又不知道沈宁宁和墨凌危在做游戏。
还以为,墨凌危当真是逼亲呢。
沈宁宁大大的眼睛,看了一眼炸毛的黑狼王,又看了看有点一脸黑沉,有点狼狈的墨凌危。
小姑娘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秦奶奶点了点她的小鼻尖:“你还笑得出来,这孩子真是太调皮了,哪有真的成亲过家家的,这可是终身大事啊。”
沈宁宁噘嘴,低下头,有些委屈,但什么也没说。
倒是旁边的墨凌危看了小姑娘一眼。
替她开口:“秦奶奶,上次董三成亲,您说害怕看不到沈宁宁成亲,她便不想让您留遗憾,才有了这么看似荒唐,实则孝顺的行为。”
秦奶奶一怔,反应过来以后,一双眼睛通红,充满感慨。
沈宁宁扑进自家奶奶怀里,仰头看着秦奶奶一头白的发丝。
“奶奶,我快点长大,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但是你不能离开宁宁呀。”
秦奶奶苍老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最终哭着抱紧了她:“奶奶的宁宁啊,哎……”
事情说开以后,沈宁宁也明白了成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发现自己差点闹了大笑话,一整天都红着一张脸。
墨凌危一直留到晚上,陪秦奶奶和沈宁宁用膳。
与此同时,在距离祥云村不远的一处废弃茅屋里。
陆绍元和他带来的小厮,还有小厮扛着的彩礼都被太子亲卫控制住了。
武放带头,守在门口。
陆绍元双手被捆,连脚腕也没能幸免。
他不住地大喊:“天都黑了!你们还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沈宁宁与我互相中意,我们想成亲,太子为什么非要阻拦?”
陆绍元气的剑眉星目里满是愠怒。
更是后悔平时他大哥让他好好练武,他却偷懒。
若不然,现在撂倒这几个太子亲卫,直接赶去沈宁宁家里提亲。
东西都准备好了,他娘本来还要派一支锣鼓队过来,但陆绍元觉得现在不宜兴师动众,所以没同意。
现在沈宁宁是不是一直坐在家里等他呢?
是不是以为他失约了?
太子真是会坏事啊!
武放冷冷看着陆绍元,抱臂说:“我们殿下调查过了,福宁公主不是要跟你成亲,而是不理解成亲的意思,只以为是好玩的过家家。”
“反而陆公子拿着这么多东西过来,若不是我们拦着,等秦奶奶拒绝了你,那才让你陆氏在全京城闹了笑话!”
陆绍元依然不信,梗着脖子大呼小叫。
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武放打晕,送回了陆家。
次日一早,陆绍元冲去国学府,沈宁宁正在跟叶裳依说话。
“沈宁宁!太子没有为难你吧?”陆绍元急的拧眉,抓着她小手腕就问。
叶裳依诧异:“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太子怎么会为难宁宁?”
沈宁宁明白,是她的天真,让陆绍元也误会了。
“陆绍元,我正想跟你说呢,”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指尖绞着衣角,支支吾吾:“我昨天才知道,原来成亲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才能成亲呢。”
“昨天我之所以跟你提成亲的事,是因为村子里的三姨成婚,而奶奶却有些感伤,她怕我长大成亲的时候,她已不在人世啦,所以,我才想圆她的遗憾。”
陆绍元薄眸猛瞪,一旁的叶裳依惊的手里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什么?你俩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叶裳依左右来回看了看。
陆绍元却像是泄气的灯笼,一下子黯淡下来。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跟我成亲……”还好昨天武放拦着了他,不然,今天他就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
沈宁宁感到不好意思,忙问:“昨天你没有来吧?”
陆绍元语气一顿,很快,他昂起头,剑眉星目,依旧耀眼,一副不可一世的少年模样。
“我当然没有,其实我早就猜到你逗我玩,既然不是真的就好,我回去上课了。”
陆绍元摆摆手,潇洒地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沈宁宁松了口气,叶裳依反而狐疑地眨了眨眼。
“我怎么觉得他的语气充满遗憾?”
……
这天,沈宁宁被神医司马寒带在身边,要小姑娘陪着他一起去一个地方。
“今天请我去帮忙的,是一位达官贵人的夫人,奈何小老头年纪大了,实在是不想管这回事,宁宁,你应当认得她,若是她纠缠的厉害,你就替爷爷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司马寒说着,掏出一袋子糕点,用来讨好小姑娘。
沈宁宁高兴地接过,一双水润的眼眸亮晶晶的。
“没问题,跟神医爷爷打配合嘛,我懂得!不过,爷爷这次要见的是谁?”
话音刚落,马车就停稳了,外头车夫道:“公主殿下,蜀王府到了。”
沈宁宁抱着糕点的小手僵了僵。
怎么是蜀王的家啊!
这么说,请神医爷爷帮忙的,就是蜀王妃咯?
早已有管家等候在门口,看见司马寒带着沈宁宁来的,便更加恭敬。
“王妃已经在后园子等您了。”管家笑眯眯的,一路引着他们穿过雕龙画栋的垂廊。
蜀王妃看见沈宁宁与司马寒同来时,微微一怔。
司马寒拱手请安,解释道:“福宁公主天赋极佳,老朽偶尔将她带在身边,教她岐黄之术,这次也一样,还请王妃不要怪罪。”
蜀王妃旋即温柔一笑:“宁宁我早已见过,将她当成自家人疼爱,有什么好怪罪的?”
“神医,宁宁,都坐吧,我好不容易能请到神医出马,也就不兜圈子,直说了。”
“我多年无孕,试过各种办法,但都不奏效,司马老先生既然有神医的美名,便为我看一看脉象,到底症结在哪里?何时能如愿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