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给她倒了一杯水,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了,至于那些废话,她一句没有理会。
吴翠萍吧啦了一大堆,见王奶奶对她始终不爱搭理,她在心底暗骂了一通后,转移了目标,殷勤地看着王潇潇:“潇潇丫头真是越涨越好看了,瞧瞧这水灵灵的俊俏模样,都快赶上我家大丫了。”
王奶奶掩嘴轻笑了声,心里暗道:“就你家大丫那好吃懒做,成天不务正业的样子,能和我家丫头比,还“赶上”,真好意思说出口。”
王潇潇似笑非笑地看了吴翠萍一眼:“那你家大丫真厉害。”
这人还真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就原主这相貌,不是她自信,而是能比过的真没几个:“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见见你家的大丫了。”
吴翠萍盯着她的脸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这话,就这死丫头狐媚的样子,真要是和她家大丫站在一起,她家大丫肯定会沦为丫鬟,她刚那么说就是想挫挫这死丫头的锐气,真见面,那还是算了。
“潇潇这丫头从小时就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她目光在王潇潇肚子上扫了两眼:“现在是嫁人了吧,这男方是做什么的?”
虽是在询问,但话落,不待王潇潇和王奶奶开口,她又继续道:“我家大丫呀也嫁人了,这男方可是赫赫有名的赵家,一大家子都是领导,孙女婿是煤矿上的正式工,这工资老高了,一个月五十多块钱呢,再加各种补贴下了,一个月到手六十多呢。”
吴翠萍在说工资时,直接是唾沫横飞,那高傲的下巴,洋洋得意的神色,炫耀十足的语气
王潇潇后退躲开那气味浓重的“高级护肤品”,心里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看看人家,这多自信嘛。
她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淡淡地回道:“赵家呀没听说过。”
“一个月六十多块钱,那工资确实挺高的,我丈夫呀,就比你孙婿优秀一点而已,一个月工资也就一百五十多,各种大小任务下来,拿到手也就两百多而已。”
她故意在两个“而已”上加重了语气,不就是炫耀吗,来呀,谁怕谁。
吴翠萍一下子噎住了,这那是“一点”,这是很多点好不好,只不过一个月两百多的工资,她才不相信呢:“潇潇丫头,你男人是干啥的,别不是做啥不正当的事吧,我给你说,这姑娘家的嫁人还是找个老实本分的好。”
她认定就算真一个月能赚两百多,那也是做了啥吃枪子的事。
王潇潇勾了勾嘴角:“我男人呀,当兵的,职位也不高,就团长而已,军衔嘛,也不高,就上校而已。”
看着对面老太太不停变化的脸色,心里顿感舒畅,没事虐虐渣,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嘛。
吴翠萍听着她一连串的“而已”,头顶已经烟火袅袅了,半晌,她咬咬牙笑道:“这军人呀,也就名头好听,实际上呀,根本比不上工人,那一天天危险的,指不定哪天就牺”
她做作的扇了下嘴:“瞧我说的这什么话。”
她话锋一转:“只不过这话说回来,姑娘家的还是嫁个工作安稳的工人好,像我家大丫,一天啥也不用愁,吃了睡,睡了吃,没事溜达溜达,别提多自在了。”
吴翠萍强撑着笑意不服输,她家大丫就是比这死丫头片子嫁得好。
王潇潇冷冷地看向她:“吴奶奶你可能没看报纸吧,就在昨天,山省煤矿上还出事故了呢,你回去可要好好跟你家大丫说说,叫她好好珍惜和她爱人在一起的时光,这指不定哪天也就孤苦伶仃一人了。”
敢诅咒楚星辰,别怪她嘴毒:“这煤矿上可危险了,坍塌都是小问题,像这爆炸,火灾,漏电等等可多了,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你想想,那多一天都是上天的垂怜。”
她说着揉了揉眼:“唉,可怜的你家大丫”
吴翠萍被气得怒火中烧,她家大丫还没什么呢,这死丫头就哭哭啼啼的,纯属给他们找晦气,她转头看向王奶奶,咬牙道:“任大姐,你家丫头还真是好教养,瞧瞧这伶牙俐齿的模样,整个王家家族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满嘴的嘲讽听得王奶奶窝火,她挑了一眼吴翠萍:“哪能比得上你家大丫,整天能让家里“热闹非凡”。”
就王大丫那个火爆脾气,她没少听族人说,那丫头将家里怎么闹得鸡犬不宁的。
王奶奶说完,没在理会脸色铁青,不停地翻白眼的吴翠萍,而是转头看向王潇潇:“丫头,累了吧,上楼休息会去。”
吴翠萍那张嘴说起来她听着都头疼,还是不要让丫头耳朵跟着受罪了。
王潇潇心知奶奶的意思,点了点头:“奶奶,我先上去了,你有事喊我。”
她说完,便转身上楼了,关上屋门,才觉得清净了点,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看着孙女离开,王奶奶才将目光落在了吴翠萍身上:“我还有点事,就先不陪你了。”
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这是主人家赶人的借口,稍微有一点点脸皮的人此时都该离开了,奈何有人本就是不要皮脸,更何况是带着目的而来的,怎会轻易走。
吴翠萍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任大姐,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王奶奶盯着看了会,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行,那我先去忙了,你随意。”
话落,她起身去了院外,继续浇花。
客厅,吴翠萍偷偷看了好几眼外头,见王奶奶一心一意摆弄破草,压根没有注意她,而楼上,那死丫头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瞬间心头闪过一阵窃喜,她眼珠子转了转,悄悄移动了脚步。
王潇潇靠在窗前摇椅上看书,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顿了下,放下手里的书,轻轻起身来到门口,将门无声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透过门缝,她看到吴翠萍蹑手蹑脚地在走廊上移动,那贼头贼脑的样子,一看就是心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