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沈部长,刚想起来一件事,你们部门有个叫杨东的人,这两天一直在找你,刚才你走得急,我忘了跟你说。”
回到了办公室里,王秀禾冲了一杯茶之后,一屁股靠在沈临风的椅子边,侧着身子跟他说道。说话就说话的了,你的屁股干嘛朝着我怀里来呢!
极度暧昧的姿势,令沈临风感到浑身不自在!简直是过分,你一个秘书拎不清自己的定位!难道要潜规则你的上司嘛!
沈临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靠了一下,没有让王秀禾的“阴谋”得逞。“他找我,有没有说因为什么事情吗?”
自打他搬了家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家庭地址了。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保护老婆孩子,三是忘了告诉熟人。
告诉了也没用,很少有人会主动上门做客,尤其是落魄颓废了这两年里,更是把亲戚朋友得罪了个遍。
除了债主过来要钱之外,不会有人愿意跟他打交道,就更不会有人上门了。更何况,随着现在自己身价水涨船高,地位也越爬越高。
私底下,肯定有很多人想要找机会求着自己办事儿,如果这种人多了的话,也会影响自己生活的。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他不希望把这两者混为一谈,哪怕是收礼受贿,那最好也在工作的时间办这个事情,而非搅合进我的私人时间里。
“没说,每次过来,就是问一声沈部长在不在,每次看到不在之后,人就走了,多余的字一个都没说。而且一天早中晚过来三次,连续两天都是如此,我估计他肯定是遇上什么大事儿了,然后不方便跟我说,今天倒是没来,要么就是问题解决了,要么就事情大发了。”
王秀禾虽然人品可能有问题,对上司有着“觊觎之心”,但她工作能力是没的说的!不仅汇报清楚了问题,还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说得有理,我得去问一下,万一有啥大事呢。”沈临风决定得找杨东聊聊,毕竟自己这两天不在,对技术部的情况一无所知。
趁着这个机会,沈临风摆脱了王秀禾的“纠缠”,来到了技术部办公室,众人都在忙碌着。
“部长好!”、“部长您来了!”……各种打招呼声不停,沈临风看了一圈,唯独不见杨东身影。
“杨东呢?他人哪去了?怎么一大清早不见人了。你们有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不会没来吧。”
“确实是没来,杨东昨晚上说了,今天得请一天假,他妈正在医院里抢救,身边离不开人。”
“啊!什么!抢救?”沈临风大惊。“什么时候的事儿?详细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良辰把杨东借钱给妈妈治病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把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沈临风,包括杨东借钱,大家并没有很积极。
问话的同时,沈临风的脑子也在飞快的旋转着,在他的印象里,杨东母亲常年有病,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因为嫌弃婆婆是个药罐子,老婆甚至带着孩子跑路了,长期以来,一直都是杨东跟母亲相依为命的活着,收入的一大部分都用来了给母亲买药吃。
所以,沈临风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杨东慷慨解囊而感动,一个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人,都能拿出兜里所有的钱来支持自己的兄弟创业。
兜里的钱,指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兜里钱,虽然仅是如此,但沈临风仍然感动,记得他的好。
但是,在他的记忆里,真不记得杨东母亲突发急病这件事了,可能是关系疏远了之后,联络少了的缘故吧,对彼此情况知道得太少了。
“知道他妈在哪家医院吗?”沈临风并没有计较工友们没有给杨东借钱这件事儿。借钱是义务,不是责任。
借多借少,全看个人的心意大小,借和不借,全看个人意愿,哪怕不借,也无须谴责。不能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强行绑架他人。
毕竟,这年头,谁家里不缺钱呢?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都不顺心,挣钱很难,花钱却很容易,万一借出去了,收不回来了怎么办?
大家心里有点顾虑,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的。都只是工友的关系而已,又不是啥至亲挚友,不帮也在理。
“医院,我记得他说过?应该是第一人民医院吧,感觉好像只有这种级别的医院,才有治大病的能力。”
沈临风果断选择旷工,只不过,去医院之前,先回了一趟家,回家就翻箱倒柜,把家里存的现金拿了一千多块钱。
一千多应该够用了,现在的沈临风也只能拿出这么多现金了,别的钱都存在银行里了,时间紧急,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取钱。
拿着钱直奔医院而去,沈临风截住了一个护士。“护士同志,请问,治疗心梗的科室在哪儿?”
顺着护士指引的方向找了过去,在抢救室门口,沈临风见到了蹲坐在门口,两眼双目无神,满脸愁容的杨东。
满脸的胡茬、空洞的眼神,乱如鸡窝的头发,才两天不见而已,可沈临风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昔日颓废落魄的影子,这到底是他,还是曾经的我呢?
沈临风走过去,把装钱的黑袋子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脸颊被偷袭,杨东错愕地抬头一看,正对上沈临风的眼神。
“站起来,瞧瞧你,都成什么德行了,跟个废人一样,你得支棱起来!像什么样子!给老子站起来!”
淋过雨的人,总会试图给所有淋雨的人都撑一把伞。沈临风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薅了起来。
“风哥……我妈她、她、我快顶不住了……”红了眼眶的杨东在沈临风面前突然间嚎啕大哭,一个七尺高的汉子,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使劲哭!哭出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