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觉得,任何一个具备战略目光的国家,都不会放弃粮食的!农业不赚钱是不假,以后也会在经济的产出总值占比中越来越低,但这是国家之根本,重要性超过一切,绝不是能用利润来衡量的!”杨铭山也认可了沈临风文章里的逻辑。
“再不放弃农业的基础上,流失劳动力的情况下,想要维持高产量,必须得用科技来振兴农业,这个点题,很到位,也点出了核心重点!”
“这篇文章,不应该只刊登在县级报纸上,应该投给国家级报纸才行,不然太浪费了!”
当看完全部之后,杨铭山和王德发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到肚子里。“小沈,真有你的,脑子这么好使,难怪能上大学,厉害了!”
“小试牛刀而已,不值一提,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对于咱们成立农用车生产线这件事儿,我知道,厂里很多同事都持有不同意见,憋着坏水想要让农用车下马,我估计,舆论抹黑应该是他们进攻的第一步而已,估计后续,他们还会持续性地发动进攻,我觉得,如果不能让反对声音消失的话,那至少应该得让他们别捣乱吧。如果在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后患无穷。”沈临风警告道。
“小沈同志多虑了,一篇反对文章而已,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不能空口白牙地怀疑到自己厂内同志们的身上。”王德发纠正道。
而此时的杨铭山则是瞪圆了眼睛,这还是十分钟之前的那个人吗?十分钟前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都快问候马林同志八辈祖宗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是王德发刻意维护马林,确实是如同之前他们来人关起门来谈的那样,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乱扣帽子,这种行为会让同志们寒心的。
话再说回来,哪怕是真的抓住了马林发文抹黑新项目的证据,到那个时候,恐怕王德发也还得保住他,归根到底,马林是他提拔上来的人。
属于他王德发的心腹,代表他本人的意愿,在全厂需要一条心的关键节骨眼上,突然冒出来个背刺事件,这不就成了“我反对我”了嘛!
倘若传出去的话,我王某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后半辈子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他特别害怕的就是羊马之争白热化,可照这么个趋势走下去的话,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不,这场战役已经爆发了,而战场就是报纸!
在外人看来,这场夺人眼球的农村经济是否重要的路线之争,实则是化工厂的争权内斗白热化的衍生表现!
王德发坚决不肯承认这篇文章的作者是厂里人所为,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去调查,哪怕大家都彼此心知肚明,那也不能说出口。
“好了,作者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赶紧把这个文章刊登出去,必须得把舆论的风口转向有利于咱们的一面,绝对不能再让负面新闻发酵了。”
王德发一锤定音,话里话外,只字不提调查的事情,一语带过。
懂的都懂,沈临风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深究,毕竟,得给咱们的王大厂长留点薄面才行,不过,有一说一,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操盘抹黑农用车项目,唱衰农村经济的幕后黑手是他马林,但适当的敲打还是很有必要,给他一个警告,没事就一边待着去,别添乱,不然就对你不客气!
“还是得告诉有些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凡事得有个度,别他么做得太过火,不然若是引火烧人,可怨不得别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省油的灯。”沈临风希望王德发能把这番话转告给“有些人”,勿谓言之不预!
“行了,不说这个事了,以后我会专门调查的,先说说你拉投资的事情,搞得怎么样了?有人愿意给钱吗?”这才是王德发关心的问题。
毕竟总投资三十万的大项目,作为占股第一的控股股东,化工厂只出了五万块钱,剩下的二十五万需要沈临风自己想办法解决。
看似极其不公平,实则真的很不公平……王德发很担心没人吃沈临风他画的饼。
“幸不辱命,咱们化工厂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明德望大酒楼的老板刘德望先生愿意以十五万的投资入股40%!”
“什么?谁?你说谁?就是那个港台商人刘德望?是他吗?”杨铭山眼睛都瞪圆了,满眼都是震惊,难以置信,沈临风怎么能跟他扯上关系呢?
一个是开餐饮的企业家,一个是化工厂的技术顾问,看起来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行业!“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这个问题是一定要搞清楚的,如若不然,他们俩晚上这个觉恐怕都睡不踏实!
“说来话长,我跟刘老板是前段时间吃饭的时候认识的,相见甚欢,于是就成了忘年交,刘老板一直想跨赛道发展生意,正好对咱们的农用车项目比较感兴趣,所以就投资进来试一试。但是人家也说了,要玩就玩大的,几万块钱玩起来没有意思,所以就一口气投了十五万进来。”
“都说港商、台商有钱,他们是真有钱啊,十五万说投就投了……”杨铭山瞠目结舌,羡慕他们拥有的财富。
刘德望是个大陆人,早年去了台岛,而他真正发迹则是在港岛,所以,很难用单纯的港商还是台商来定义他的地区范围。
“明德望大酒楼,上个月我有幸去过一次,当时是跟着副县长他们一起去的,我记得,当时一顿饭就花出去整整五百多块钱,一顿就能花出去我将近两个月的工资,可想而知,这个刘德望刘老板是多有钱了。临风啊,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这种能耐,都能把他给请来。”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他对项目能否上马持有怀疑心态的话,可当刘德望挥舞着钞票入场之后,所有的疑虑全部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