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冷嘲热讽

“沈顾问,您一大清早的就喝这么浓的茶水,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吗?”一上班,心细如发的王秀禾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一向是喝淡茶的沈临风,今天的茶缸里泡着几乎半茶缸的茶叶,茶水红到发黑,她丝毫不怀疑,这么一口茶水喝下去,估计半宿都得精神到睡不着觉。

“唉,一言难尽,我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虽然已经距离喝药过去了一小时,可沈临风仍觉得自己嘴里头有一股苦味。

为了消除这股药物的苦涩感,沈临风拼了命的喝茶,试图用茶叶的清香苦味抵消掉药苦,茶水喝了三茶缸,可效果不见有多少。

自己这个成年人喝中药都有种想死的感觉,更别说丫丫这么一个小小孩子了,真是苦了我的好闺女……

“对了,沈顾问,刚才副厂长通知,十一点半,全厂科级以上中层领导干部都要到一号会议室开会。”王秀禾提醒道。

合同里有两个必须:

虽然沈临风只是个技术总顾问的职务,不在正式编制里面,但是涉及到技术相关的高层会议,是必须要邀请沈临风入席参会的。

一般会议时,只列席不发言,可一旦会议内容是有关技术改革或者是产品升级方面,沈临风必须在场,而且还得发表重要意见,提供关键性技术指导。

这就是技术总顾问的作用,不是花钱养着你白吃干饭的……

“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帮我准备一下参会材料,对了,我从朋友那里搞来的那个小玩具,也一并帮我准备一下。”

这场即将开始的会议很重要,沈临风尤为看重,前世里,这场会议的内容直接决定了未来化工厂的发展方向和路线,就是这场会议之后,选择了一条错误的保守路线,不敢投入成本进行产业升级,继而导致整个化工厂在国改民之后,走上了一条积重难返的下坡路,艰难维持了十几年之后,负债破产。

作为一家支撑起地方经济的支柱性企业,它的破产直接或者间接影响了整个金牛县将近一半的GDP,尤其是破产当年,更是让GDP出现了负增长!

上千职工下岗待业,几十家个体餐馆关门、十多家配套零部件厂家关停,又导致了近万人下岗……

如此大规模的破产和关停状况,让金牛县十年未能缓过劲儿来,经济低迷持续至2018年都不曾好转。

可想而知,后果严峻之情况!站在上帝视角上看问题,如果换做以前,化工厂破不破产,跟沈临风没有半毛钱关系,可如今不同了,他还指着化工厂这棵大树把自己的买卖做得更兴隆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的呢,一直在我包里装着,只是,我不太理解,这东西有什么用呢?”王秀禾从挎包里拿出来两个小方盒,一个盒子上印着汉字,而另一个则是德文字母,一看就是进口货。通过汉字可以得出,里面装着的是小陀螺,德文标签的应该也是同款产品。

沈临风让王秀禾准备的小玩意儿,并没有什么玄机,其实就是两个工业制品小玩具。一个国产货,一个进口货。

一样的功能,都是给孩子转着玩的小玩具罢了,只是,价格上却是天壤之别,国产的小陀螺,两毛五一个,而德国进口的这种,却卖到了两块五!

明明是一样的作用,价格上却相差了整整十倍之多!不仅如此,进口货的销量却比国产货的畅销许多倍!

这两个玩具背后的玄机,其实就是沈临风想在这场会议上重点表达的内容。也是希望通过这两个小玩具的区别将错误的路线扭转回来!

因为会议内容涉及了整个厂子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发展方向,同时也关系到将来转变为民企之后的一个决策决定,各部门单位的领导都对其十分重视,改革之后,国退民进是定局了,以后就是自己当家做主了,再也吃不了政府补贴,必须自负盈亏,所以,利润是全厂的核心,也是重中之重!

这让很多部门领导都怀念起了昔日吃“大锅饭”的感觉,无论部门运营得怎样,是亏还是挣,反正都有国家兜着底,大家都能活得舒舒服服。

可往后就不行了啊,一旦彻底敲定转变为民企最后期限之后,整个厂就得进行大刀阔斧的裁撤和合并,把一些不挣钱只亏损的部门全部裁掉,部分人员合并到其他车间,一部分裁掉下岗、对于一家追逐利益利润的企业来说,情怀将会彻底沦为过去。

没有利润,都是扯犊子!为了追求盈利,上可裁厂长,下可砍部门!这便是残酷的自由市场经济时代!弱肉强食的森林生存法则游戏!

全厂十八个部门,十八个正科领导,大多数人心里都很慌张,部门太多,体制臃肿,管理冗杂,真正盈利挣钱的,其实就那三四个车间罢了。

他们这些“无用之人”何去何从,连他们内心都没有一个具体的门路,失业的恐慌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

“马副厂长,近来可好?听说,前段时间,你进局子了,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呢?”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乏挑事儿的人。

总有一种不喜欢你,总是专挑你最难受的时候落井下石。只要你不开心,他就能高兴一整天。哪壶不开提哪壶,热水专往头上浇!

“劳烦挂念,我好得很,我进不进局子,好像跟你没有一毛钱干系吧?”马林皮笑肉不笑的顶了一句。

“哎,马副厂长说着话就见外了,我这不是好心嘛,出于对领导的关心,以及对同事的关怀,特地问一下。”作为政敌、死对头,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奚落对手的机会,哪怕明知道是往对方心窝上捅刀子,也得冷嘲热讽两句,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我说,孙大头啊,你这是咋回事儿呢,咱们马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