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杨副厂长的赏识,可我沈临风早已志不在此,我确实是不愿再进厂打工了,真不是钱的问题。但也不能辜负您赏识的美意,我愿做咱们化工厂的技术顾问。”
虽然没有答应入职,但沈临风没有把话说死,毕竟人家大小是个手握实权的厂领导,也要给几分薄面才行。
要是一口拒绝了的话,岂不是把人家给得罪的死死了么……
自己以后还得指着化工厂吃饭呢!
“嗯?技术顾问?”
这倒是个新鲜名词,放着好好地正职主管干部不干,非挂个技术顾问的虚职,杨铭山不懂。
顾问,顾名思义,就是啥时候有事,啥时候找你咨询一下,帮着解决一把,虽然自由,游离于正常的体制之外,但从升迁角度来讲,这个职务不属于厂内的劳动合同岗位,除了拿个顾问费之外,没有任何实权。
如果沈临风选择回归技术部的话,杨铭山敢保证,他的待遇会是全厂最高,不仅如此,如果干得好,技术部人人都成骨干,那么,他的部门和实权将会大大提升,保证他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杨铭山不相信沈临风没有看到这一点,可他婉拒了自己的拉拢,那既然如此,只能说他的确不愿意进厂了吧。
看来,是之前的事件把他伤的太狠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倒也不是不行,可咱们事先要说清楚,如果你真的愿意担任顾问一职的话,可是拿不到这么高的待遇了。”杨铭山提醒道。
把丑话说在前头,先小人后君子,总比签了合同以后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再抱怨要好得多。
然而,沈临风说的话,又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我不要一分钱。”
“什么?老沈,你再过来一下!”杨东冲着领导抱歉的笑了笑,赶紧又把他拉到了一边。
“疯了吧你!你今天是不是出门没吃药!发烧了!”说着,杨东的手就要往沈临风的额头上去摸,被他挡开。
“滚犊子!老子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干嘛!”沈临风白了他一眼。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轻易吃亏的主儿?
“唉,老沈啊,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五百块钱的月薪不要,我就已经看不懂了,眼下给你个技术顾问的职务,你又一分钱不要,你是真想做慈善不成!这个绝对不行!必须得拿钱!”杨东打心眼为沈临风着想。
如果自己将来出道的话,一定会聘请杨东给自己当第一经纪人,他一定会竭尽一切的为自己争取利益。
“我以前打听过,除非国外的工程师之外,咱们国内的技工人才顾问的市场价一般在一年两千块左右。折合下来的话,一个月也得拿个一百多以上。厂领导的面子要给,但是咱们的利益也不能受损啊!就这样,你提个一口价一百一个月!杨铭山肯定愿意给!”
用一百块聘请一个水平高效的技术顾问,对化工厂来说,绝对划得来。
“行了行了,老杨,不用再说了,我自己的事儿,自己心里有数。”
看着沈临风这副固执己见的态度,杨东很是心累。
合着,自己方才苦口婆心劝了这么多,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呀……
“领导,我是这么想的,技术顾问的钱就不拿了,想跟咱们厂来一个合作——承包下咱们化工厂的食堂。”
转过头来,沈临风同杨铭山商量了起来承包工厂食堂的事儿。
图穷匕见,这才是沈临风不要钱的真实用意。
自己以0报酬挂名技术顾问的人情代价,来换取化工厂食堂的承包权。
这笔以技术换承包权的生意,在沈临风看来,属于等价交换。
至于杨铭山觉得是否划算,那就得看他的意思了。
听着沈临风抛出来的条件,杨铭山并没有立刻给予回复,而是陷入了思考。
此时的他,当然看懂了沈临风的意图,原来,他早已经瞄上了食堂的承包权。
“这件事,我说了不算,得专门召开厂务会进行探讨。”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杨铭山的态度略显模糊。
倒不是他和稀泥、打太极。
而是此事过于重大了。
化工厂近几年效益不好,是整个天海人尽皆知的事实。
自打股改开始之后,各方面一直在降本增效,收紧开支。因此,砍掉了很多用途不大的部门和人员。
关停自供食堂是厂里的降本措施。
将食堂承包出去,又是厂里的盈利措施。
无论是关还是承包,对于厂子来说,没有任何坏处,只是把餐饮成本嫁接到了广大职工们的身上。
承包的好处在于,厂子每年都会收回一大笔丰厚的承包费,何乐而不为呢。
可如果把承包权就这么每年免费授权给了沈临风,对于厂子来说,可就亏大发了!
涉及到全厂分钱利益的事儿,杨铭山不敢单独做主。
他要是认可了,其他股东们还不干呢!
你凭啥做主把我们应当分钱的项目白送给别人?
沈临风看出了杨铭山脸上的纠结,一想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误以为自己是要一分钱不花的承包食堂……
换做自己,肯定也不干!
“领导,我不是白干的,我每年仍会正常缴纳承包费,保证不会让咱们厂吃亏。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就是希望能在承包这件事情上,让我能有一点参与感,我保证能让咱们厂的职工兄弟们吃上物美价廉且健康的伙食。”沈临风对自身的优劣非常清楚。
说到底,他只想要一个优先权,仅此而已。
任谁都明白,一旦食堂招标的消息传到社会上,将会有不计其数的饭店和餐厅挤破头地来承包。
他们彼此之间,相互竞价,相互抬价。
在这种情况下,笑到最后的承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