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原因了!烧了两个电阻器!”
在电路板上摸索着观察了老半天,杨东忽然间惊喜的尖叫起来!
在密密麻麻满是器件的板子上,有两个焊点位置微微泛黑,同时还有一股焦糊味,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合着,整了半天,原来是电阻器烧了啊!我就说嘛,运行的时候是正常的,当电压一旦增大,设备就会断电停运!”众人也纷纷恍然大悟。
看着后知后觉的众人,沈临风并没有过多的指责他们。
不能说他们不自信,也不能怪他们技术不到家,主要还是被进口两个字给“吓唬”住了。
都怕因为自己的不当检修从而损坏设备,都怕背锅赔钱,毕竟几十万的机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畏手畏脚可是技工人员的大忌!
从来没有谁会是天生的高级技师,都是从懵懂无知的初学者一点点摸索经验积累起来的。
再多的理论基础那也得通过实践才能加以验证。
如若不然,空有一肚子滔滔不绝的理论,上手实操为零,这种行为无异于纸上谈兵,兵家之大忌!
当然了,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谁让有一个不管事且无能的领导在上面呢!
“还得是你啊,老沈,不,沈师父!”杨东欣喜由衷的冲着沈临风喊出了师父两个字。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沈临风当得起“老师”这个称呼。
“以后吃这碗饭,想要端牢手中的饭碗,你们千万要记住一句话,凡事不要怕,一定要敢于去上手,去实践!往后的年头,想在这个社会上立住脚,站稳脚跟,一定要有过硬的实力和技术!一技在手,走遍天下!”
沈临风发自内心的给他们提出建议,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对,老沈这话我赞同,之前被许自远赶走的同事,个个都是技术骨干,他们在离职没多久,好多人马上就被外企和民企给聘走了,工资和待遇,直接翻了好几番,大老王你还记得不,就是他,被一家中日合资的企业聘走之后,现在一个月能拿500多块钱呢!”
卧槽,500多!
86年每个月500块的收入,相当于现在的月入十万!
每个人的脸上均是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何止他们,杨东心里也是馋死了!
可是,再馋也没有用,人家是靠本事吃饭的,有资格拿这份钱。
而他们呢,本身的技术都不到家,连在化工厂的饭碗都差点儿保不住,哪有资格去奢望这笔收入呢。
因此,只有眼馋的份儿。
“哦……大老王啊……原来都已经混的这么好了……”沈临风的记忆里也想起了大老王为何人。
是自己带出来的第一个“徒弟”,一个比他大十岁的徒弟。
为人厚道,沉默寡言,不怎么合群,本人没什么文化,只读了小学三年,但是爱钻研。
不懂就问,别看年纪大,学习的劲头比初中生和高中生都足。
以前,沈临风记得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大老王当时的回答非常朴素。
没办法不拼命,家里有老婆孩子要养活,乡下有年迈的爹妈要供养。
作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就得拼了命的挣钱,不然咋让家里人吃饱饭,过上好日子呢?
因为性格问题,沈临风跟大老王只是正常的同事关系,两人私底下没有任何私交,甚至没有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可谁能想到,在自己落难的时候,性格耿直的大老王是第一个站出来为自己证明无罪的人,也是第一个遭到许自远打击报复的对象。
在年近四十的年纪,从单位被开除,这对于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没想到,因祸得福,他反而混出了头,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说真的,沈临风也为他感到高兴。
“讲真的,如果不是你今天出手帮我们的话,恐怕我们真的就要失业了,厂子的效益这几年来一直不好,各方面都在收缩开支,我们技术部人虽然不多,可拿的薪水却是大头。厂领导开了好几次会,都在商议要不要裁掉我们这个部门,如果再不能证明价值的话,恐怕……”
杨东没有再往后说,可任谁心里都清楚,技术倘若再无长进的话,他们的日子基本到头了。
往后都是要按天数着过了。
“是谁!那个外来的闲杂人,竟敢动老子从国外引进的机器!万一弄坏了!谁来负责!”
杨铭山大嗓门骂骂咧咧的嚷着。
“就是他!还有杨东,尤其是杨东,恶意纵容外人乱碰咱们设备,简直放肆,无法无天!”
与此同时,一旁还有许自远的谗言声。
气呼呼的杨铭山健步如飞的冲了过来,强大的气场压迫感让众人纷纷后退。
“嗯?你看起来很眼熟啊?以前是不是在化工厂干过?”
杨铭山上下打量着沈临风,总感觉这个人很面熟。
沈临风笑了笑:“领导好眼力啊,我叫沈临风,两年前的时候,的确在咱们厂干过。”
“沈临风……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大学生吧?曾经的风云人物来着,后来,听说因为打人,坐牢判刑了。”沈临风这个名字在杨铭山的记忆里还是很有存在感的。
经过提醒之后,想起了沈临风这个名字曾经代表着的辉煌往事。
说罢,眼睛又在一旁的许自远身上瞟了两眼。
当时的杨铭山并不是主干领导,只是一个财务主管,因此,他对两人之间的恩怨知道的不多,仅知道沈临风这个唯一的大学生,是被这个庸碌无能的“弄权之徒”给搞走的。
当时,他还挺为沈临风感到可惜的,毕竟,全厂就这么一个大学生,就这么被送进了监狱,坐了牢,从此前途尽毁。
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