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您能帮我个忙吗?”林菀请求道。
“有啥事就说,咱们也不是外人,都是街里街坊的,能帮忙的事儿,叔肯定帮!”热心肠的地中海大叔一口应下。
“我想找个离家近的工作,一来方便照顾丫丫,二来多挣点钱,给家里补贴点生活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林菀可不敢把宝全压在沈临风的身上,最好始终保持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无论钱多钱少,至少能管的上一家吃喝。
“我以为啥大事儿呢,不就是工作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供销社帮忙。”
地中海大叔主动发出了邀请。“你也知道,我这供销社,里里外外,这么多年了,一直是我一个人张罗忙活,我家那口子身体不好,也得常常往诊所跑,有时候忙不过来。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来帮我吧,我一个月给你开十五块钱,虽然钱不多,但活不累,而且,还能把孩子带过来一起,我也能帮你照看照看。”
钱的确是不多,但地中海大叔给出了一个难以拒绝的诱惑:带孩子上班。
归根到底,林菀找离家近的工作目的,就是为了照顾孩子。
至于钱,林菀倒真不介意,十五块钱已经足以满足一家三口的日常开销了。
“那可是太好了,谢谢您,谢谢叔!”林菀大喜过望。
“成,要是可以的话,明天早上,就带着孩子过来吧,啥时候过来都行,反正供销社里就咱们爷俩,也不难,认清楚价位表就可以上手了。”
“不用明天,今天、现在就可以上岗!”
林菀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哈哈哈,你啊,可真是个急性子,成,那就跟我进来吧!”地中海大叔主动抱起丫丫,带着林菀进了供销社。
……
而在另一边,沈临风挨个车间的逛游着。
作为厂里唯一没穿工作服的人,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级派下来“暗访”的呢。
“厂里每年花这么多钱养着你们,合着,钱都用来打水漂了吗?你们都是饭桶嘛!废物嘛!”
当路过硫化车间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了骂人声。
骂的话很难听。
“说你们是饭桶、废物都是夸奖了,饭桶至少还能用来装饭!你们呢,除了吃饭,一点用都没有!”
“作为技术员,连最基本的排障都做不明白,导致车间停产,损失了一万多!一万万,什么概念?你们整个部门所有人一年的工资!这笔损失,谁来出!”
透着门缝,沈临风看了个清楚。
连同杨东在内,一群技术员列队低头挨训。
厂长杨铭山正在火力全开的怒斥着,嗓门之大,声音之洪亮!
都不用字幕,都能让外面的人听得明明白白。
沈临风认识杨铭山,他是新上任的副厂长之一,主抓生产的一把手,做事风格雷厉风行,作风霸道,强硬。
书记年纪大了,厂长时常出差,都不怎么管事,因此,整个化工厂,其实就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
杨铭山脾气大,喜欢骂人,张口闭口就是国粹,跟人聊天,三句话就往祖宗十八代上扯。
通常跟他一顿聊下来之后,基本上祖宗都被他挨个问候完了。
虽然缺点多,但总归是有闪光点的——不贪不腐。
上任厂长之前,他是厂财务的主管,不仅自己不贪钱,而且还不让别人贪,谁要是敢在厂里乱搞,一旦被他抓住,肯定是依法处理。
因此,在他主事期间,是整个厂风气最好的时候。
以前,沈临风在的时候,跟他打交道的时间不多,对他的了解不是很深。
总之,他是一个很有性格的人。
看这个情况,肯定是设备故障影响了生产。
沈临风顺着门缝好一顿看,让他失望的是,昔日自己培养的技术骨干们一个都不在了。
只剩下了杨东等几个熟面孔。
杨东虽然人不错,可在技术水平的层面上来说,跟骨干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
难怪顾不上吃饭,原来正在挨训呢……
“杨副厂长,实在不是我们的问题,毕竟,这台机器是咱们厂最新引进的岛国进口设备,上面运用了许多世界先进的最新技术,跟咱们厂以前使用的机器,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再加上,小鬼子太缺德了,对咱们实行技术封锁,一点儿都不教咱们。所以……”
许自远叫起了委屈。
然而,他的自我辩解,却迎来了杨铭山又一顿痛骂:“所以,你们就不会了是吧?这特么不是你们饭桶的理由!你们是技术组,厂子里花高薪养着你们,是为了用你们的技术来排除故障,保证设备正常运行的!不是让老子来听你们解释的!怎么?鬼子不教你们,你们就不会自己去研究吗?不会自己去鼓捣吗?连这点最基本的偷师技能都不会!你们真的是一群饭桶嘛!”
杨铭山喷人的时候,唾沫星子到处飞!
话是越来越难听。
看着这一群自诩为工厂骨干的“人才”们,杨铭山恨不得把他们都轰出去!
作为曾经主管财务的大当家,杨铭山清楚知道每个人的薪资收入,每个月开支的时候,看着技术部的职工人均比普通职工多拿三五倍的工资时,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以前倒还好,厂子里所有设备在他们的维护下,运行多年,无一故障。
可如今呢?
从电力到基础设备,凡是跟机械沾边的,几乎坏了个遍!
化工厂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面临着国外产品的激烈竞争,本身生存压力就极大,一分钱恨不得要掰成两半花。
各方面都在节省开支,省钱促盈利。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作为厂子里人工成本最高的“技术部”,在失去了技术优势的加持下,在杨铭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