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语言也是一把能伤人的刀子,往往能往人最痛的地方扎。
安静雯只感觉心在滴血。
阮旭把饭盒一扣,震的桌面一声响,脸色不虞地盯着阮东海。
他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阮东海被看的莫名其妙,他又交代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他不解地问,俨然没觉得刚刚的话在无意间将母子俩都伤了个彻底。
“妈生病,不说让你筹钱,也不说让你还,你现在还不准姐借钱吗?”
即便他姐没有真的想从亲戚手中借到这笔钱,但明面上来说,这笔钱可是他妈治病的希望。
可他爸就这么硬生生的把希望给斩断了。
阮东海怒气冲冲的回怼道:“你妈身体好好的,能不做手术就不做手术,你以为切开脑子是开玩笑的?”
他根本就没把安静雯生病的事当一回事,到现在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阮旭失望地看向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指责,亦或是质问?
这些对于阮东海都没用,他就像个叫不醒的人,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静雯无声地对他摇了摇头,哽咽着道:“小旭,先吃饭吧,待会饭该凉了。”
阮东海舍不得给她花钱治病,她知道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真到了这节骨眼,她才明白她究竟有多失望。
“妈……”
阮旭有心想劝慰几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无力的垂下手,眼光却落在了好吃好喝的阮东海身上。
他现在只希望他能早点松口,答应离婚的事,这样他们也都能解脱。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这半个月阮夏医院跟家两头跑,忙的不可开交。
安静雯马上就要手术了,今天是她带她去医院附近的理发店剪头发的日子。
再次回到医院时,她头上戴了顶帽子,那头黑白交替的长发早已不见了踪影。
阮东海靠在椅子上,大爷似的看着安静雯脱下帽子,露出一个亮堂的光头来,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光头剪的比村里的大猪还亮。”他好笑道。
村里大猪是卖猪肉的,也剪了个光头。
安静雯嘴边的笑顿时消失不见。
阮夏感觉到了他的冒犯,一记冷眼扫过去,“不会说话就闭嘴。”
“老子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不着。”阮东海依旧还是跟阮夏对着干,半点没把自己当个长辈。
阮夏翻了个白眼,扶着安静雯坐到床上,等着医生过来做术前检查。
直到安静雯被推进去做检查,她眼底闪过一丝幽光,故作为难地开口,“小旭,妈做手术的钱不够了,现在只能去银行贷款了。”
两人目光相对,立即明白彼此深意。
阮旭也皱起眉,深沉说道:“姐,银行利息会不会很高啊?这要是还不上该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妈的病必须得治,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把家里那套房子先抵押给银行了,也不知道乡下的房子能抵多少钱。”
阮夏话音未落,就引来旁边一声高呼,“你敢!”
她这话遭来了阮东海的强烈反对,“你竟然还敢打我房子的主意,你想都别想!”
阮夏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她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能打那房子的主意,那房子有我妈的一半,现在妈做手术缺钱,把房子抵押给银行是最好的选择。”
“你个不孝女,你把房子抵押给银行了我住哪?!”阮东海目赤欲裂,指着阮夏破口大骂:“你这个杂种,只要有我在一天这房子你就别想抵押给银行,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用,我已经买好车票,明天就回老家去办手续。”阮夏直直看向他,“妈的手术是一定要做的,你未来也别想在家里在继续啃小,你得出门工作帮着一起还债,现在家里欠下的债不少了。”
“你还叫我一起还债?!”阮东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我可是你老子,你不养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叫我跟你一起还债?”
阮夏冷静的纠正他,“首先你前半生就是我跟我妈养的,其次妈是你的妻子,你有义务跟权利帮她偿还债务。”
阮旭在一旁听者,暗自给他姐点了个赞,还是他姐有办法。
“你做梦!”阮东海气的嘶吼出声:“那是我的房子,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阮夏轻呵了声,“这就由不得你说了。”
阮旭在旁边更是添了一把火,“爸,妈现在有困难,我们作为一家人应该有苦同担,争取把这次难关度过去才是。”
阮东海气的头直抽抽,忿忿道:“你给我闭嘴!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爸,你少听她的!”
“可是那也是我妈啊。”阮旭不赞同地开口,“爸,你还是同意吧,不然妈的手术费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主治医生出现在门口。
“三位都在呢。”医生扶了扶眼镜,“那正好跟你们家属说一下术前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术后恢复的问题。”
阮夏点点头,“医生您说。”
“你妈妈脑内的胶质瘤就算这次手术成功,被完全治愈性的可能也不大,往后也要做好随时复发的准备,术后还在观察两个月看看恢复情况,还有以后她是离不开吃药了。”
两姐弟神色顿时紧张起来,“那要是复发之后还能在进行手术吗?”
“这个得看病人的身体状况,如果复发,后续可能是放化治疗了,要做好长期住院的准备。”
阮东海闻言错愕的问道:“这么严重?!不是说做手术就能行吗?怎么还能随时复发?!还要长期吃药?”
医生解释道:“胶质瘤是恶性肿瘤,目前没有一例成功治愈的例子,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减少病人的痛苦以及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