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我一辈子守着他吧。”
沈慕妍垂下眼眸看着她的肚子,目光越发的温柔。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就像羽毛一样一下又一下轻抚着程婉的心扉,同样也能够让她自己很安心。
“程娘子你说的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必须要由我自己来做决定,我不要什么男人,只要自己的孩子。”
“女人这一辈子可以没有丈夫,但必须要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他是我的骨血,就算不能做我余生的依靠,能够温暖我十几年也够了,我再找一个,会比孩子跟我更亲近吗?”
沈慕妍早就已经看开了,或者说,她已经不奢望什么了。
孩子有没有用?
她自己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心里能够不清楚吗?
她父亲疼爱她那么多年,哪怕母亲早去,也从来没有让她受过一点点苦,感受过失去母亲的任何不适。
但是她,最后还是什么好处都没有给她的父亲带来。
等父亲从岭南回来,知道她被塞到了这种地方,一定会很难过吧。
沈慕妍希望自己做母亲了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无论男女,她都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
远离所有的是非,做自己唯一的依靠。
沈慕妍决心如此,程婉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日子又一日一日的过去,转眼又是一年光景。
宋沐第二年考上了秀才,九岁的秀才便是整个国朝也找不出几个,在这京城之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比起那进士及第,已然金榜题名成为状元的宋旸,宋沐更加是成为了别人议论纷纷的目标。
程婉家里的其余几个孩子,杳杳找了一个女医正经的学习医术,虽然这一年的时间还是只学得了几个药材,但已经比三四岁的时候沉稳了很多,至少知道要努力的学习,也愿意读书认字了。
宋熹并不喜欢读书,和程婉说了他的心里话以后,程婉就送他去了武馆学武。
那小侄子程大壮,虽然在天赋上不如宋沐,但却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虽然没有第一年就考上童生,但也得了夫子的夸赞,已然是准备第二年的考试了。
程婉火锅店的生意也蒸蒸日上,她这一年赚了数之不尽的银子,不但给空间里的畜牧场升级,还直接把试验田跟畜牧场合并,取消了两个空间之间的屏障。
这样一边种牧场,一边养小羊羔,自给自足做生意好不快哉。
只是一年的功夫,程婉的羊肉火锅就已经闻名京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大家一个月里总是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程婉的羊肉火锅店里。
这其中难免会遇到一些嚣张跋扈,因为利益牵绊恶意来找程婉麻烦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有些难缠,毕竟初来乍到程婉也不好直接与他们硬杠。
但齐老爷在这其中帮了很多忙,纵然宋旸不缺银子,但也因为当初沈慕妍的事情欠了他们的人情,所以齐老爷有示好,宋旸也是照盘全收。
并且在自己科举及第做状元的那一日,收了齐老爷家中最得力的那个后生做义弟,如此让他摆脱了商贾的身份,也有机会可以参加三年后的科举考试了。
沈慕妍生了一个女儿。
程婉一年前在客栈跟她分开以后,就只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暂时不受生计所累。
能够有充裕的时间思考是否要生下这个孩子。
大抵是那母性叫沈慕妍面对身边所有人的拒绝和劝解,也是无动于衷,哪怕她父亲亲自上门哀求,还是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带到人世。
程婉在她生产不久以后曾经去看过,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脸上八九分都像极了沈慕妍,几乎是找不到任何黄选的影子。
沈慕妍生产以后需要做工养活女儿,程婉也邀请她到自己的羊肉铺子来打下手,后面还出了银钱投资她的脂粉铺,让沈慕妍有了一个真正可以安身立命的资本。
大家都是女子,女子要帮助女子。
程婉从始至终都记得这句话。
日子每一天往后都过得非常好,孩子们一天一天的长大,程婉和宋旸的感情也一日比一日稳定。
如果说之前,程婉还时不时的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离开宋旸,去追寻自己的一番天地的话。
那么现在,程婉就是真心实意的愿意留在宋旸的身边。
一个人当然很好,可以过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都说独处是生命的静美,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才可以完全的成为自己。
程婉并不喜欢热闹,在这繁杂的闹市当中挣扎着,除了喜欢那抹人间烟火气以外,刚开始也只是想要完成空间的任务。
或许是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终究会觉醒。
日子越往后,程婉越发觉得独处是一个人最昂贵的自由。
在这闹市当中,她做着生意,每天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处理一些没有意义的人来人往,要把自己的情绪周旋于别人的情绪当中,要去判定别人的心思是否有利于自己,是否会伤害自己?
艳阳天,风雪天,或许是高高悬挂在天上的太阳,或许是隐在黑夜里的那抹黄色月光。
大部分的时间在人堆里,程婉很少有自己一个人的自由。
她渴望独立,却又在每天晚上看见宋旸的时候,常常欣喜身边有人作陪。
都说只有在晚上自己才是属于自己的,那么在晚上,程婉觉得宋旸属于自己,而自己也属于宋旸。
或许老天爷终究是对她不薄,不但给了她一次重活一世的机会,还给了她一段可以长久发展的真挚感情。
孩子们是可爱的,丈夫是可以依靠的。
手里的生意是每天都在蒸蒸日上,有着大把大把数之不尽的赢钱的。
程婉已经不知道日子还要怎样过下去才会比今天的更加圆满,毕竟,在又过了半年以后的某一天,她难得的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以后,发现她的丈夫又升官了。
而且,在她的故事即将结束的时候,她的丈夫又给她带来了一个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