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宋旸神色一凛,瞬间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从阿春手中抢出了阿夜,果然看到带血的瓷片和阿夜手上的狰狞伤口。
也不知放了多久血,阿夜旁边的布团已经红了一大块,出血量绝对不会小。
“这是做什么!”
程婉大惊,第一时间把那块还沾着血迹的碎瓷片从阿夜的手里抠了出来,扯了布条绑住阿夜的小臂,做简单的止血手段。
宋旸一只手半扶着阿夜,另一只手防着想扑过来的阿春,他回头冷冷的提醒他们:“这房子不便宜,如果里面要是死了人,那么你们几个加起来都没办法陪这房子,要是真的想死,就趁早一起。”
宋旸平时看起来极为儒雅的一个人,发起狠来也是不遑多让:“你们要是真的想死,不如全部填在这房子里,现在我们也就不用耗费这功夫,救你的命了。”
春江花月夜只以为程婉是一个难缠的狠角色。
没有想到这看上去非常好说话的宋旸,居然也如此不顾及他们的性命。
于是五个人不约而同的都闭了嘴,噤了声。
而后宋旸看他们老实的一些,才同程婉道:“这院子买下来的时候他们应该让人进来收拾过,你去看看耳房里有没有能用上的东西。”
宋旸记得买院子的时候自己也在。
虽然不是什么常住的地方,但是应该有放了些应急的东西。
毕竟这地方不怎么用,一用起来就该是应急的。
程婉点头,转身去耳房找了一圈,还真让她在角落一个抽屉里翻出了小型的药箱。
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不多,但是用来处理简单的割伤也够了,买药的事情只能之后再说。
顺便她看四处无人,又从自己的空间里掏出一瓶快速止血剂,另外装在一个空的瓷瓶里,打算等一会儿用给阿夜。
虽然并不怎么顾惜他们的性命,但是程婉也绝对没有想过要出人命。
并且无论如何,这些人也是不能够死在自己这里的。
却不想,程婉才走开这么几步路的时间,才刚刚把药拿在手里,那外面几乎要打起来了。
“你松开我!把这个东西拆了!”
阿夜身体比平常男人要瘦弱的时间,再加上刚刚放了血使不上力气,怎么都挣脱不开宋旸的钳制,转头向其他人求助:“哥,哥!”
阿夜本就比平常人长得瘦许多,此刻他面颊上的颧骨略微突出,带着难掩的病气。
那眉目间又常年黯淡着,面颊上也弥漫着一层阴云。
脸色苍白如纸,或许是因为刚才痛得出汗,此刻发丝湿漉漉的贴在额前,一心想要寻死,神情迷迷茫茫,嘴唇更是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程婉听到这动静心里更加烦闷,赶紧提着医药箱出去,又看了一眼始终紧抿着唇沉默不言的阿春,才帮忙伸手按住阿夜:“闹什么?”
阿夜虽然被宋旸抓着,但也知道眼前的这女人才是说话的主。
这会儿看到她做出凶样,不由的将她的面容跟和何姐在一起,更是吓得瑟缩了一下才接着喊。
“我烂命一条,就算留在这里也只是给大家添麻烦,你就让我死了吧!”
“我做不了多少活的,比起往后浪费你的钱,不如现在浪费这一块瓷片!”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婉厉声打断:“你现在这样才是给我添麻烦!”
“我刚买的人,到家就死了一个,别人要怎么看我?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还浪费一块瓷片?我跟你说在我的眼里你还不如这块瓷片值钱,你死了之后谁来偿还这个价格?现如今一分钱都没给我挣,就要我不断的往里面贴吗?”
“我可警告你,别以为我是什么脾气好的,我多的是办法收拾你们这些心思活络,一味只知道给主人家找麻烦的人!”
阿夜被程婉的强悍样子吓住了,他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怔怔地看着程婉,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程婉又抬头把冷漠的目光落在旁边几个人身上,最后视线最后落到阿春身上。
这是这几个人里最强壮的一个,看上去只是沉默寡言,程婉还以为这人的精神状态会好一点,没想到他也疯得很,只不过是另一种疯。
“你动手割的他?”
阿春依旧垂着眼沉默。
“是我自己要死的!”阿夜如恍然惊醒,他伸手抓着程婉的手腕,将哪才止住没有多久的血蹭在了程婉的手上,却仍然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是我自己不想活!求求你让我去死吧!”
看得出来他念的书不多,也没什么语言组织能力,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
真的想死,就早一头撞到墙上。
何必弄出那么多妖蛾子来?
也何必给他们整那么多麻烦?
程婉想到这里就气得发笑,这还真是自己倒霉的很,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到这种奇葩。
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抬手扣住阿夜受伤的手腕,她大拇指按在那一处伤口上,狠狠往下摁,感受着温热的血液急速涌出,浸透自己的手指,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啊!!”
阿夜疼得下意识想缩回手,未果,蹬直腿身子抽搐了几下,看上去犹为凄惨。
程婉擦了擦了自己手上的血迹,语气冷淡得不行,完全没有,自己刚刚才做了一件狠辣事的认知。
“再告诉你们一遍,我把你们买回来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不是为了看着你们排队去死的,既然你们的卖身契已经在我手里了,是死是活都必须由我来决定!”
“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活着,也最好好好的听我的话,我这个人不像何姐那样,知道你们没有用还一直纵着你们养着你们,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定位,如果你们看不清自己的话,就让我来帮你们看清楚。”
程婉尖锐的目光在她们身上上下扫视,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的冰冷。
“反正你们也清楚吧,几个身世不明的贱奴而已,哪怕我现在把你们谁杀了,埋到花坛里做花肥,都只是顺手的事情!你们的生死是掌握在我手里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