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行琛看得分明,但却并没有要戳破的意思。
这回他特意跟来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毕竟谢涵真曾经常年在国外,手段比寻常人要多些,有他在身边,叶千澜至少不至于出什么危及性命的事儿。
至于其他的……她既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便也就只管旁观好了。
因着跟乔伊约好一块去看歌剧,隔天叶千澜特意起了个大早,在房里陪何行琛吃过早餐时间刚好,她整理好背包去隔壁敲门。
“乔伊,你好了吗?”
剧院离他们下榻的酒店不远,步行过去也只要十来分钟,她倒是不急,只是等了半分钟门里也没听见丝毫响动。
叶千澜犹豫了下,再一次摁响了门铃。
就在她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时,眼前的厚重木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乔伊还穿着睡衣,脸色苍白地扶着门页,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叶千澜面露震惊,连忙伸手扶了一把,“你生病了?赶紧进去坐下吧。”
她搀着人回套间里的卧室躺下,一眼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感冒药和水杯。
乔伊有些虚弱地冲她笑了下,“不好意思啊,一早醒来就觉得有些头晕,吃了药也还是不见好,可能没办法陪你一起去看歌剧了。”
她本就是温柔可人形象,眼下不施粉黛的模样越显得我见犹怜。
给快见底的水杯续上温水,叶千澜贴心道:“歌剧可以下次再看,还是你的身体要紧。”
谁知乔伊却摇了摇头,起身从床头抽屉里摸出两张票来,“这票可不容易弄,咳……虽然我去不了,你跟何先生去看也好。”
叶千澜似是想伸手去接,但神色始终有些为难,“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去也是浪费。”乔伊索性把票塞进她手里。
叶千澜这回没再拒绝,嘴上却道:“我毕竟是你助理,而且下午就得出发去秀场那边了,我怎么说也该留下照顾的。”
眼看她要把东西还回来,乔伊忙道:“你放心好了,我身体底子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一番好说歹说,叶千澜总算是松了口,她也松了口气。
酒店在隔音上还是费了些功夫,隔壁接连开门关门的声响后,说话声全然听不见,只依稀能辨别出几声脚步声。
何行琛猜到叶千澜大概率会折回来,果不其然,没多久就看她拿着两张票刷开房门,“请你看歌剧,走吗?”
他挑了下眉,那就走呗。
两人下到酒店大堂,叶千澜借着摆在边上的仪容镜打量了自己一番,不知怎地突发奇想又上楼换了身衣服。
何行琛看了眼时间,干脆趁这个点叫了辆车,总算是赶在剧目开始前进了场。
今天演的这场是叶千澜这个不听歌剧的人都听说过的《蝴蝶夫人》,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一出佳作,却也是受困于当时时代的产物。
她没法产生共鸣,所以全程两个多小时看得兴趣缺缺,但好歹勉强集中精力撑住没瞌睡过去。
散场过后,乍一从剧院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叶千澜整个人都舒坦了。看眼时间还早,她拉着何行琛往出走了几十米,最后随手点了家店,“走吧,我请客!”
何行琛全程看她优哉游哉,“这都快一点了,你倒是不着急。”
他可没忘,昨天那个叫安东尼的说过,下午两点会过来接她跟乔伊过去秀场。
这条街上的店都是外文,叶千澜看不懂也没问何行琛,没曾想点了家披萨店,好在味道还算不错。
她慢条斯理把手里剩的小半块披萨吃完,“急什么,时间有的是。”
“是吗?”何行琛唇角微勾,仔仔细细将手擦干净,“那正好,我有点东西要买。”
叶千澜心口颤了下,顺着他目光从身旁的窗户望出去,好巧不巧,对过去正是一家奢侈品店,还是卖手表的。
以何行琛的审美,平常东西也就算了,手表这东西一买还不得把她半副身家搭进去?
她果断拒绝三连,“不行,没钱,别想。”
为了彻底杜绝他这种危险的想法,叶千澜果断拉着人离开了店里,一路慢悠悠步行回到酒店时差不到十分钟就到两点。
刚要进去,昨天去机场接过几人的车在酒店门口停下。
车在门口不能久停,安东尼火急火燎从车上下来随手把钥匙丢给泊车小弟,一见叶千澜急忙上前道:“乔伊生病的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叶千澜拍拍他肩膀,“冷静点,我刚才问过了,她说已经好多了可以准时出发。”
见人还要往里冲,她随手拉了一把,“你别急啊,她这会儿估计还在化妆,你现在上去多冒昧啊,我去看看吧。”
这话倒也在理,安东尼止住了步子,“那麻烦你了。”
叶千澜笑了下,“不客气。”
上楼后,她没先去找乔伊,而是赶在何行琛之前先一步进屋,顺势从茶几的电视柜上拿走了几样零碎的小物件塞进了包里。
接着转头叮嘱道:“我待会就直接出发了,等那边完事我会联系你。”
何行琛觑她一眼,“就不准备把我一块带上?”
莫名听出几丝委屈的叶千澜实在无言,“……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就我这身份,就算把何少您一块带去,也只能跟我一块在后台屈尊,多受委屈啊。”
何行琛从善如流,“这有什么?自打从何家搬出来,我为你受的委屈还少吗?”
叶千澜:“……”
她实在不想这时候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但转念一想,把人带去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场,再不济还能撑排场呢。
到时候事态要是闹得不可开交,至少还有个人挡着。
思忖一番后叶千澜还是松了口,“那既然你都不介意了,去就去呗。”
等人转头去了隔壁,何行琛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收敛起几分,目光落到她刚拿东西的电视柜上,上前拨开那盆绿植查看,果然之前藏在那里的东西在刚才已经被混在一块拿走了。
他饶有兴味地搓了搓手指,既是如此,待会说不定有一出好戏看,那自然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