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对遗像心存忌讳,叶千澜只好托相熟的同事帮忙把包包拿下来,自己则是找了个角落些的位置等着。
大厦一层的正门通常都是玻璃材质,H&Y也不例外。
她无意选中的位置角度刁钻,站在这里望出去,恰好能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这边张望,这让叶千澜顿时警惕起来。
谁知就在这时——对方也发现了她。
叶千澜心下一凛甚至已经做好追出去的打算,谁知对方神色虽慌乱,可非但没跑犹豫几秒后反倒上前了几步。
她正欲过去询问状况,刚一抬步却被赶下来的同事出声叫住:“千澜,你的东西。”
两人说话的间隙,同事也注意到不远处的人,有些担忧道:“我看那边那个男生一直盯着这边,是你认识的人吗?”
叶千澜顿了顿,“啊……是以前认识的朋友,过来找我有点事。”
不知怎地,直觉告诉她这个男生并不是坏人。
同事走后那男生果然还在原地等着,叶千澜径直朝他走过去,“你是找我有事吗?不过我们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吧。”
面前的男孩年纪目测不超过二十,穿着朴素身形偏瘦但结实,留的是最简单的寸头,周身气质偏硬朗,眼圈却红得厉害,像是刚哭过。
这一番打量下来,她猛地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有着跟陈圆圆相似的五官。
下一秒,面前的男生忽然猛地一下九十度鞠躬,“实在对不起叶小姐,我爸妈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叶千澜眼神复杂将人扶起,“你是陈亮吧。”
最后一次见面时,陈圆圆跟她提过家里还有个小几岁的弟弟叫陈亮。
姐弟俩的父母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俩因为年龄相近从小关系就很不错,就连她能顺利从老家跑出来,也是因为有陈亮帮忙掩护。
陈亮点点头,又急忙解释:“你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问问你关于我姐的事,还有……你能不能把这个照片给我?”
叶千澜依稀觉察到些什么,试探着问道:“你跟你父母没有一起”
陈圆圆有提过,陈亮从小被陈家父母寄予厚望,无奈他天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便被夫妻俩逼着尽早结婚,好让他们抱孙子。
也正是因此,才会为了彩礼把主意打到陈圆圆身上。
提起陈家父母,陈亮眼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怨恨,犹豫了下才道:“去年除夕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之后一直没跟他们联系过。”
他太过想当然,以为至少能从出来打工的同乡口中打听到陈圆圆的线索。可半年多时间过去,最终得到的只有迟了许久才辗转传到老家的……陈圆圆的死讯。
比起自己,照片由陈亮保管确实更合适。
叶千澜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把照片递过去,找了个安静些的角落简单给他说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
最后多嘴问了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陈亮迷茫了一瞬轻轻摇头,“还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再回去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再来打扰你的。”
叶千澜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从包里找出随身带着的纸笔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个是我电话,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打给我。”
既然假都已经请了,目送陈亮离开后,她也没再回办公室。
想着要不了几天就是谢安琪的生日,索性趁这会儿去趟商场选了条奢牌的丝巾作为礼物,这样既不至于因为太便宜而失礼,外人看来也在她承受范围内。
生日宴当天谢家的排场比叶千澜想得还要大。
车子绕过喷泉停在门外,她提着裙摆下车,一边瞥了眼身旁被自己硬拉来的何行琛,忍不住道:“你表情就不能柔和点吗?好歹这是谢夫人生日呢。”
何行琛没吭声,屈起手臂往她那边递了递。
叶千澜愣了下从善如流地挽上,“可以嘛,越来越熟练了。”
外貌同样出众的两人甫一进场便收到了不少注视的目光,况且这段时间以来,叶家和何家相继遭遇重创。
叶千澜跟何行琛同样都不参与家族生意,如今却能得到谢家邀请出现在这里,不少好事者自然想弄明白其中缘由。
“这不是何家二公子吗?何家都自顾不暇了,他倒好,自己在这还攀上谢家了。”
“这有什么稀奇?他那张脸摆在那,想要张邀请函有什么难的。”
“要我说……那‘黑寡妇’别是看上他了吧?”
“诸位实在想太多,”何行琛神色淡然地走到正交头接耳的几人边上,“我今天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沾了我太太的光。”
他脸上分明挂着浅浅笑意,音量也并不大,可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摆在那,刚才还八卦得正高兴的几人顿时噤了声。
其中一个胆小的更是忙不迭道歉:“对……对不起啊二少,我们刚喝了点酒胡说八道呢,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身旁的同伴对此却很不满,加上早前跟何行琛有过过结,愣是梗着脖子道:“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有说错吗?何家宁愿培养外姓人都不让他碰公司经营,说不定他恼羞成怒想着傍……”
话还没说完,一袭银色亮片裙的谢安琪踩着高跟匆匆而来,一把将叶千澜抱住,“小千澜,我们真是好久不见呢!”
叶千澜猝不及防被搂住,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是……自己这是失忆了还是怎么着?她们有熟到这个地步吗?
迷迷糊糊之际谢安琪总算松开她,转头望向方才跟何行琛呛声的人,“你这张脸看着像是有些眼熟。”
被点到名的那人喜不自胜,故作镇定地理了理领带,“谢夫人,我是城北岳家的独子岳擎。”
虽然已经过了四十,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