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霞光轻轻拨开云雾朦胧的齐兰山,为它披上了一件玫瑰色的丽装,在阳光的照射下,山里的湖泊也呈现出水波荡漾,光彩熠熠的景象,宛如姑娘送出的秋波,使人在心潮激荡的同时,又沉浸在奇妙而美丽的景致中。
一处荒郊野外的泥泞小道上,杜雨蝉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树枝,清除路上的杂草,一边时不时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她身后的水婉箐此时微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发白,看上去特别紧张。
二人走了约一盏茶的工夫,杜雨蝉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山谷中有一片开阔的湖泊,春风和煦,碧波粼粼,在湖泊一旁的悬崖上挂着一帘瀑布,或许是昨夜那场雨的缘故,此时瀑布水量充沛,从高处倾泻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一旁,水婉箐看着眼前这秀美如画的景致,紧张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一些缓解,道:“雨蝉姐,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雨蝉看了一眼婉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妹妹,从现在起你一定要记得改口了,不能再叫我名字了,因为接下来我们要进入悍匪的大本营,那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里面不仅有成百上千凶残的悍匪,还有那两个阴邪的鬼物,一旦你在称呼上露出破绽,被那群悍匪识破了我们的身份,那我们俩可就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他们宰割了。”
婉箐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雨蝉……哦,那我该你叫什么呢?”
雨蝉微微一笑,顿时挺直了腰板,干咳了两声,又假装摸了摸胡须,一本正经的道:“据我所知,待会儿我要变身的那悍匪头子姓常,在这群悍匪中排第四,他们都管他叫常四爷,你明白了吗?”
看着雨蝉有模有样的姿态,婉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常四爷,你不去凤舞梨园里当小生,这、这实在太可惜了,哈哈哈……常四爷……”
二女抱在一起笑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她们迅速蹲了下来,观察着山谷里的动静。
远远地,只见十几个大汉骑着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穿过谷口停在那瀑布前,这时从马车上下来四名女子,她们穿着一袭极负水墨韵味的长裙,其中两名女子撑开随身带着的油纸伞,护着一位看起来约二十几岁的女子走入那瀑布里。
看见这一幕,婉箐低声道:“常四爷,这悍匪窝里怎么还有女人,看那几个悍匪对她们的态度,那几个女子的身份似乎不简单啊?”
杜雨蝉轻轻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原来这山里的土匪是以常四爷与刁老五为首,他们的背后有寻武宗及天星教的影子,不过经过血灵大殿一战,那两门日渐势弱,便不再管这群土匪了。后来,一群不知来历的悍匪突然出现在齐兰山,在用武力收编了这群土匪之后,他们便日夜不停地搜寻着齐兰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碰巧这时,我水月阁决定肃清齐兰山范围里的土匪,而这群悍匪自知不是我们水月阁的对手,所以花费重金请来了帮手。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那些女子乃是一个叫墨海飞星的门派的弟子,这个门派来自竹西州,乃血影门的势力范围,当年我在南州时便对她们有所耳闻,其门下弟子虽是女流之辈,但个个实力强悍,不容小觑啊。”
水婉箐沉声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按照计划继续潜进去,还是去找无霜堂主她们商议对策?”
沉思片刻后,雨蝉道:“我们的计划不变,先混进去打探一下虚实,据我得到的消息,那悍匪团的老大一直都不曾露面,平日里的事务皆有老二与老三来处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得想办法搜集到更详尽的信息,否则无霜堂主她们怕是要吃亏的。还有,那两个鬼物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们得想办法消灭它们,这样也会减轻林叔他们那边的压力。此外,我也想知道这墨海飞星进入圣盾宗的地盘,到底是她们自己的意思,还是血影门授意的,这十分重要,搞不好这两个庞然大物会发生全面对抗的……”
说到这里,雨蝉美丽的眼神中也泛起了一丝凝重,眼下水月阁可谓多事之秋,身为水月阁修为最强者,水靖芸要镇守玄凝冰泉,替碧水文鳐护法,而水秋怡、水凌菲、水天心、水桐泪、水寒钰及水影雪随南宫天涯与李易乾去迷失森林里找寻林淞,水听雨要寸步不离地留在水月阁里,以防不测。
此外,水寒汐等高手闭关未出,水涟竹重伤未愈,水灵盈月昏迷未醒,剩下芸桑及水霖雨她们要领着一众堂主维持水月阁日常的运转。
正因为如此,现在水月阁也只能派出以水无霜为首的一众弟子来剿灭这群悍匪,岂料这群悍匪竟请了墨海飞星来帮忙,这无疑极大地增加了剿灭的难度,与此同时,齐兰山中又突然冒出那四个阴邪凶厉的鬼物,想要抓住琬琰并以其玄阴之血复活阴尸鬼兽,还有兽王宗的弟子不知为何又找水月阁的麻烦,眼下的形势可谓乱成了一锅粥。
想到这错综复杂的局面,杜雨蝉也是十分头大,然而欲扭转这不利的局势,她们就必须深入敌人内部,想办法制造矛盾,分化瓦解他们,再暗中联系水无霜等水月阁弟子,里应外合,逐步消灭这群敌人。
看着雨蝉凝重的神色,婉箐知道她此时压力极大,这悍匪窝对于二人而言无疑是龙潭虎穴,稍有差错的话,必然会使她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婉箐轻轻握着雨蝉的手,道:“雨蝉姐,你就放心吧,你叮嘱的话我都已经牢牢记住了,我不会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的。”
捋了捋婉箐的刘海,雨蝉道:“你不要紧张也别害怕,以常四爷的身份还是能护你周全的,不过既然墨海飞星的弟子到了,那我们倒可以借她们的手揭穿那两个鬼物的阴谋,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行事,就这样说……”
雨蝉在婉箐耳边低语了几句,便掏出一枚香丸吞了下去,只见光华微微一闪,她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常四爷的模样,就连眉间凶悍的神色及脸上浅浅的伤疤也惟妙惟肖,甚至说话的声音也几可乱真,看得婉箐目瞪口呆。
雨蝉走进一处杂草丛,从搜灵袋里拿出常四爷穿过的衣服,脱下自己的衣物后,小心翼翼地穿到身上,接着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忍着疼痛在手臂、大腿及身上划了十几刀,又取出一些香粉撒在伤口处,不一会儿那些伤口便止了血,结了一层浅浅的痂。
走出杂草丛,雨蝉又象征性的封住了婉箐的神阙,随后便带着她走下山坡,绕到山谷的正面,进入山谷中。
当雨蝉带着水婉箐走到瀑布前时,有两个长相凶悍的大汉从瀑布里蹿了出来,一见是常四爷,顿时弯腰笑迎的道:“原来是四爷回来了,您受累了……哎呦,四爷,您怎么了,身上这么多伤,让小的扶您进去……”
瞪了那两个大汉一眼,雨蝉冷冷的道:“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们搀,我问你们两个,二当家的、三当家的、五当家的在不在洞府里?”
那个光头大汉恭敬的道:“回四爷,二爷、三爷、五爷他们都在,此外墨海飞星前来帮忙的弟子刚到,三位爷正在悍血洞里招待她们。”
雨蝉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传我的话,让所有的弟兄都到悍血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快去!”
那两个大汉闻言,似乎吃了一惊,但见常四爷一脸阴沉,也不敢多问,把他和婉箐迎入瀑布后,便分头传话去了。
看了看四周,婉箐发现这瀑布的后面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两边的石壁上每隔一两丈便凿开了一个凹槽,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泛着浅浅的黄绿色,在黑暗的环境下倒也显得十分透亮。
紧紧地跟在雨蝉身后,婉箐一连穿过了好几条蜿蜒的通道,来到了一处泛着血光的洞府前,便听见一片喧闹声从里面传出,知道这里便是悍血洞。
雨蝉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便给婉箐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悍血洞后,二人便一前一后走进那洞府里。
当雨蝉带着婉箐出现在洞中时,便有好几个壮汉笑脸相迎的走上前来,将他迎向右边上首的一处空位。
雨蝉走到那空位前,四下看了一眼,便朝最上首左边那戴着鬼脸面具的男子和上首一位清瘦男子行了一礼,道:“二哥、三哥,我回来了。”
那戴着一副鬼面具的男子只是微微点头,而那清瘦男子却站了起来,来到雨蝉身旁,皱着眉头道:“老四,你出去办个事,怎么弄得一身的伤,还脏兮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小丫头是谁?”
雨蝉瞥了一眼坐在左侧下首的刁老五,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吴三哥,此事说来话长,这小丫头是水月阁弟子,被我所擒,还有我已召集所有的弟兄到悍血洞来,稍后我有特别重要的事宣布。哦,那几位必是墨海飞星的朋友,三哥,你快给我介绍介绍。”
吴三爷仔细看了看雨蝉,虽察觉到他有些异常,但有墨海飞星弟子在场,也就没有再问下去,走到最上首右边那女子桌前,恭敬一礼的道:“墨堂主,那边那位是我四弟,他因为出去办事,怕是遇上了什么强敌,这才衣衫不整,还望您千万不要见怪。老四,这位乃墨海飞星派寒星堂堂主墨寒雪,其他几位是墨堂主座下的高手,她们是老大专门请来协助我们对付水月阁的,你快些见礼。”
雨蝉仔细看了墨寒雪一眼,发现此女五官精致,体态修长,一袭白衣上渲染着几片墨色的雪花,清冷的双眸泛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孤傲,白皙的肌肤上闪耀着钻石般的晶光,真是人如其名,忙来到她桌前,道:“小的见过墨堂主,有墨堂主亲临齐兰山,我相信水月阁那帮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墨寒雪只轻轻瞥了雨蝉一眼,压根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只是从身旁一女子手中接过一杯水,自顾自地呡了一口,便又闭目养神起来。
吴三爷见状,也感到颇为尴尬,只能道:“老四,墨堂主她们一路上舟车劳顿,已十分困乏,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休息了……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现在弟兄们都来的差不多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雨蝉微微点头,原本她还担心这群悍匪及墨海飞星的弟子不会是那两个鬼物的对手,现在既然有寒星堂堂主在场,那两个鬼物今天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雨蝉走到洞府中央,扫视了一眼四周,指着身上的伤,道:“弟兄们,我想大家都想知道我这身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吧?昨夜我奉命带十几个弟兄去围捕几个落单的水月阁弟子,原本我想这是手到擒来的事,岂知到了那地方才发现,不仅我们想捉那几个水月阁弟子,还有两路人马也想捉他们,而且他们还大言不惭的说倘若我们想活命就赶紧滚开,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能受得了这口鸟气吗?”
“什么,在这齐兰山中,居然还有人敢跟我们抢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四爷,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妈的,让我们滚,我看他们是活腻了吧,我带人去削了他……”洞内洞外顿时响起了各种谩骂声,在雨蝉极具夸张性的口气声中,这群悍匪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
雨蝉示意八岁的少年,两男一女,自称是兽王宗弟子,修为十分强大,而另一路是一个裹着黑袍的也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一出手便是黑烟滚滚,鬼哭狼嚎……后来不知为何,大片天雷劈下,将那小山坡轰得支离破碎,我由于离得比较远,这才勉强逃过一劫,不过其他兄弟,唉,他们就没这么走运了……”
这时,吴三爷摆着脸走到雨蝉跟前,仔细察看了一下她的伤口,道:“老四啊,你这伤口像是被利刃所割,到底是被谁伤的?”
雨蝉皱着眉,咧开了喉咙大叫道:“三哥,你不知道啊,那兽王宗领头的弟子和那个裹着黑袍的实在太厉害了,被那么强的天雷劈中居然没有死,到了这时我才发现那裹着黑袍根本就不是人,竟是一截既无头颅,也没有四肢的黑乎乎的胴体,十分恐怖。后来我趁那兽王宗弟子和那截胴体激战时,便绑上那边的小丫头逃了出来,我身上的伤便是被那兽王宗弟子发出的利刃割的,至于另外四个水月阁弟子,我没看见他们,我估计他们都被天雷劈成灰了。”
说到这里,雨蝉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众人的脸色,只见那墨寒雪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对这些事一点兴趣也没有,而那戴着鬼面具的二爷此时正与身后的一名头目交谈着什么,想来也对这种事感到匪夷所思,身边的吴三爷一脸阴沉,眼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那刁老五看似面色淡定,但眼神微凝,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老四,你确定不是眼花看错了,一截胴体,真有那么个怪东西?”吴三爷缓过神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雨蝉,显然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雨蝉也不做过多的争辩,直接指着婉箐,道:“来来来,小丫头,当时你也在场,你和他们说说昨夜的情况,只要你照实说,我就不为难你了,到时候或许可以放你离开。”
水婉箐看着周围投来的目光,故作惊慌的道:“我、我、我也看到了,那裹着黑袍的确实是一截没头没四肢的胴体,当日我随几位师兄师姐在山中客栈里吃饭,遇到四个裹着黑袍的人,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人,而是鬼物,它们在齐兰山中寻找玄阴之女,以复活那什么阴尸鬼兽,再杀光你们所有人,企图独占齐兰山。”
刁老五闻言,眼中邪光一闪,来到婉箐跟前,恶狠狠的道:“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婉箐看了一眼刁老五,装作被吓得蹲在了地上,整个人拼命的发抖,支支吾吾的道:“你、你……你不是被那些鬼物吃了吗,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你也是鬼……”
刁老五眼中凶光暴涨,两眼瞪着婉箐,吼道:“小丫头,你找死啊,敢说我是鬼,老子劈了你!”
眼看着刁老五的那一掌劈向婉箐,雨蝉大吃一惊,正欲出手抵挡,却见一道寒光快速飞过,一下子便击退了刁老五。
众人眼光刷的一下看向最上首,只见墨寒雪眼神愤恨的瞪着刁老五,怒道:“我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大男人还对小姑娘动粗,真是不知羞耻!”
一旁,那戴着鬼脸面具的二爷见墨寒雪脸色阴沉,顿时起身道:“老五,你是怎么回事,大老爷们的怎么还对小姑娘出手,还不快退下!”
刁老五脸色阴晴不定,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朝二爷行了一礼便转身朝自己座位走去,刚走了两步却被雨蝉叫住了。
雨蝉看着那戴鬼脸面具的二爷,道:“二哥,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得集中精力对付水月阁那帮人,但攘外必先安内,我认为得先肃清内部的奸细才行。老五,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了,先别着急走啊。小姑娘,你刚才说他被鬼物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雨蝉,婉箐故作畏畏缩缩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讲述了那夜在山洞里听到的及看到的一切,当然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话,听得一众悍匪眼神震惊的看着刁老五。
此时刁老五面无血色,整张脸煞白一片,怒笑道:“四哥,你不能因为自己任务失败,就随便从哪里找来个疯丫头,散布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来糊弄大伙吧!二哥、三哥,那夜我带出去的弟兄是被水月阁的人杀了,并非被鬼物吃了,你们不要听这丫头的话,她是想离间我们!”
雨蝉冷哼道:“老五,话不能这么说吧,你说的水月阁那五个弟子我也同他们交手了,实力也就一般,怎么可能杀了我们几十个弟兄?还有这几日你带了不少弟兄出去,为何不见他们回来,他们是不是真如这丫头所说被你带去给那些鬼物当口粮了?”
刁老五闻言,怒气冲冲的暴吼一声,冲到雨蝉与婉箐身前,喝道:“老四,你是不是被人洗脑了,不相信我的话,倒相信这丫头的疯言疯语?贱丫头,你说的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是不是有人想借你的这张嘴来铲除异己?”
婉箐惊恐至极,口中却坚定的道:“我说的这些是我在山洞里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我看见你们四个鬼东西发出一团黑雾,瞬间便把二十几个土匪吃了,然后又吞噬了这个人的灵魂,并按约定带一些人给另外的鬼物吸食……”
“够了!谁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那夜我们仔细检查过那山洞,里面根本没有人,否则早就把你给吃……”刁老五单手拎起婉箐,恶狠狠的道,然而吃字还在舌尖打颤,便意识到自己露出了马脚。
“你到底是谁……快散开,这家伙不是五爷……妈呀,还真是鬼物啊……来人,把入口给我封住,今天我要灭了这鬼物……”眼看着刁老五全身泛起了阵阵死光,悍血洞里的悍匪如炸开了锅,纷纷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邪光一闪,魉人的身影同刁老五的身体快速分开,阵阵阴笑声从黑袍里传出:“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本想让你们多活几天,你们却自寻死路,也好,今天我就大开杀戒,你们统统都去死吧!”
只见恐怖的鬼叫声中,大片阴森的鬼雾从黑袍里快速飞出,化为无数狰狞的鬼物与鬼兽,朝四周的悍匪扑去。
趁着悍血洞里混战之际,雨蝉带着婉箐跑出了洞府,飞速来到瀑布前,道:“妹妹,这里的情况已超出了我们的预计,你继续留在这里十分危险,这袋子里有隐身香及其他一些有用的东西,你拿上它赶快离开这里,设法找到无霜堂主她们,告诉她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摸清了这里的情况,我会想办法和她们联系,不要说话,快走,快走啊!”
意识到形势的严重性,婉箐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了一下雨蝉,拿上她递过来的搜灵袋,便转身冲出了瀑布。
当雨蝉回到悍血洞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只见整个洞府如被血洗过了一样,地上躺着不下三四十具尸体,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扫了一眼四周,雨蝉发现那墨寒雪脸色发青,蓬头垢面,衣裙上也沾了不少血渍,似乎受了伤,她的身边只剩下两名弟子,而那戴着鬼脸面具的二爷,正坐在不远处,他衣衫褴褛,右手紧紧地握着一件黑袍,一名看似头目的大汉正为他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雨蝉快速从往身上涂了一些鲜血,便一瘸一拐地走到二爷跟前,故作气喘吁吁的道:“二哥,怎么样了,怎么不见三哥,他去哪了?”
那二爷侧过身来,目光阴冷的盯着雨蝉,道:“你刚才跑哪去了?”
这时,雨蝉才发现二爷的左臂已完全断裂,虽经过了紧急治疗,但殷红的鲜血还是透过止血布渗了出来,故作惊慌的道:“二哥,刚才混战之下,我发现水月阁那小丫头想逃跑,于是我便追了出去,没想到我们这洞里还有一只鬼物,那小丫头被那鬼物吃了,我是拼了命的才跑回来的。”
一听这话,悍血洞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包括墨寒雪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雨蝉,只见那二爷缓缓站了起来,沉声道:“老四,你确定还有鬼物在我们这山洞里?”
看出众人眼中的恐慌,雨蝉故意晃了晃身体,装作失血过多的样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道:“在回来的路上,我听那水月阁小丫头说,那鬼物共有四个,其中两个都跑我们这里来了,二哥,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二爷与墨寒雪对视了一眼,又沉思片刻后,道:“墨堂主,眼下老大闭关未出,我身受重伤需要闭关疗伤,老三不幸身亡,剩下的人都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应付眼前的事,还望您能够出手相助。”
墨寒雪微微点头道:“二当家的放心,我奉命前来协助你们对付水月阁,在这期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出手帮忙的。”
二爷朝墨寒雪弯腰表示感谢,又看向雨蝉,道:“老四,你传下话去,在我疗伤的这段时间里,这里的一切事务由墨堂主负责管理,你们所有人都要听她的调遣,听明白了没有?”
“二哥,我们一定遵从墨堂主的吩咐办事,您就安心去疗伤吧。”雨蝉缓缓起身,朝二爷抱手一礼的道,接着又向墨寒雪恭敬行了一礼。
借助墨寒雪及一众悍匪之力,雨蝉不费一丝气力便消灭了魉人,还除掉了不少悍匪团的精英,可谓一举两得,只是眼下魅天还潜藏在山洞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此外这个墨寒雪看起来也不是吃素的,接下来她又有何妙策去对付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