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沉胥睡得沉稳,翟墨只好取来张毯子,盖到他身上。
他的双手下还压着张大秦都城的路线图,他们已经布好进攻的线路。
翟墨趁着他睡着,下去清点了明日作战的兵力,确保万无一失。
隔日,兵营里的号角声吹响时,谢沉胥也已经起身,翟墨给他穿戴好银灰色铠甲,同他一道走出营帐。
营帐外聚拢满蕲州借来的兵力,他们在赵启宸的训练下,原本就充满战斗力,经谢沉胥调教后,已经进化成骁勇善战的金戈铁马。
在谢沉胥的布防下,他们纷纷跑出兵营,往事先给他们定好的路线行去。
此刻的魏向贤,还在大秦都城下强攻,以郭槐和陆谦为首的防守力,已经在摇摇欲坠。
只要熬过今日,他有信心能攻下眼前这座都城。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在他的兵力要破城而入时,谢沉胥会从他身后方围剿上来。
而且是不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将他们的每条出路都堵得死死的。
看着朝自已袭来的黑压压的敌军,魏向贤满脸震惊,他不明白谢沉胥攻下了西晋,手中居然还有这么多兵力,而且他们个个骁勇善战,丝毫不敌他训练出来的诸多将士。
情急之下,他只得抛弃掉章华,在亲信的掩护下,拼命杀出条血路逃回北椋。
翟墨死死盯着那道逃跑的身影,他知道那是魏向贤,要上前将他围堵下来时,谢沉胥伸出了手。
他自然也看到了魏向贤,只是却还不到收网的时候。
翟墨想不明白,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稍稍点头后往他们驻扎的军营里继续搜捕,在掀起其中一个营帐帘布时,忽有一把利刃朝他刺来,离翟墨的眉心近在咫尺,他敏锐闪过一旁,用刀鞘重重朝那对纤细的手腕击去。
“啊——”
营帐里的女子发出阵痛苦闷哼声,手中利刃已经掉落在地,翟墨的刀鞘压在她肩膀上,让她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见自已毫无招架之力后,只得抬起头,愤愤不平瞪向翟墨。
翟墨眼眸滞了滞,认出被他擒住的人是章华。
“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宫——”
落到此刻这般落魄田地,章华知道自已是彻底没了活路。
“杀了你,岂不便宜你了?”
营帐外,谢沉胥脚踩云纹金靴从外面走进来,修长的身姿被外面的日光照着,身影落到章华身上,遮挡住她眼前的光线。
他居高临下站在章华面前,眼神凉薄盯着她,眼底还透着几分厌弃和鄙夷。
见到她,章华眼里的恨意更浓,她不明白谢沉胥有何缘由这么恨她?
在她眼里,自已对谢沉胥真心实意,就差将心掏出来给他看了。
可到头来,他却是背叛了她一次又一次。
“你就这么恨我?”
盯着他看了片刻,章华终是兀自笑出声。
“不仅恨,本世子还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不会让你这么快解脱。”
谢沉胥薄唇轻启,幽声说出令她惊恐不已的话。
“难道你对本宫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都到了这个关头,章华还是没忍住问出这句她这段时日来一直想要问他的话。
“青天白日的,公主就不要做梦了。”
谢沉胥面色嘲讽,脸上瞧不出一丝情意。
“世子,那些事情都是她指使奴婢去做的,不关奴婢的事,求您放过奴婢罢——”
突然,芍药从屏风后跑出来,跪在谢沉胥脚边上求饶。
霎时间,章华瞪大双眸,她想不到芍药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卖她。
“贱婢——”
她狠狠瞪着眼前的芍药,恶毒声从嘴里迸发出来。
“住嘴——”
“啪——”
“您如今可不是什么公主了,有什么资格说我?!”
芍药为讨好谢沉胥以求自保,扬手打了章华一巴掌后,怒目圆睁咒骂她。
“我在你身边尽心尽力伺候多年,你却日日对我拳脚相加,今日我便要讨要回来——”
“啪啪啪——”
说着,芍药又连着甩了她好几个耳光。
章华的尖叫声从营帐里发出来,谢沉胥冷冷盯着眼前的俩人。
就在芍药扯住章华的头发,想要对她再使力发泄时,章华突然夺过翟墨的刀,狠狠刺入芍药的心口。
“啊——”
芍药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整个人面色惨烈朝后倒下。
“贱骨头,竟也敢来同本宫撒野?!”
章华恶狠狠盯着地上逐渐变僵硬的尸首,冷冷笑出声。
翟墨赶忙制止住近乎癫狂的章华,生怕她再对自已行凶,若她就这么死了谢沉胥只会觉得便宜了她。
在谢沉胥的注视下,翟墨命人先将章华押下去。
“公子,咱们可以进城了。”
听到都城下打斗的声音愈发变弱,翟墨上前回禀道。
“嗯。”
谢沉胥冷冰冰扫视一圈魏向贤住过的营帐内,发现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便抬步走出营帐外,翻身上马朝都城城门口奔去。
郭槐和陆谦发现都城
俩人一声下令,让守城的将士们一鼓作气,配合谢沉胥带来的兵力将这些西晋兵都擒下来,缴械他们手里的兵器。
不多时,见到不远处朝城门口奔来的身影,陆谦一眼认出是谢沉胥,高声下令道:“打开城门,迎世子——”
“吱呀——”
关押多日的城门,终于在这一刻被打开。
烈马驰骋声从城门口传来,一道身披玄色披风的身影在空中划开道光影,来到陆谦和郭槐的面前。
“世子——”
陆谦郭槐纷纷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
谢沉胥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感激,若非是他们坚持到今日,他也寻不到这么个容身之所。
“怎么不见魏向贤?”
郭槐往他身后多探几眼,见不到魏向贤的影子,当即阔声问他。
“我把他放回北椋去了。”
谢沉胥面不改色回道。
“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郭槐神色焦急又透着不解,甚至还有一丝埋怨。
他和陆谦在这里拼命守城,就差把命搭进去了,结果谢沉胥却只给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叫他如何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