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我想帮她

“君上不看花灯,难道小女的脸上有花灯不成?”

江凝并未看贺繁州,也知道此刻他的眼神落在自已身上。

贺繁州笑了笑,“难得见你今日这般坦然。”

以往的江凝,见到贺繁州宛若只受惊的兔子,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这会儿却能平心静气坐在自已身旁,怎能叫贺繁州不困惑?

江凝亦是笑了笑,道:“既然君上请看花灯,小女总不能驳了您的脸面不是?”

“不错。”

贺繁州欣慰般点头。

但他心里明白,江凝之所以能这般沉着,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在城楼上看花灯。

果不其然,待湖中.央打起铁花,绚烂的花火映照着湖畔的花灯更为耀眼时,所有人都沉浸在看花灯的氛围中,而江凝却是开口朝贺繁州道:“今晚来,小女还有件事要同君上商量。”

那语气,显然不是要商量,而是没得商量。

“你说。”

贺繁州收回眸光,还依稀能看得见外面绚烂的灯火照得他半张脸无比夺目。

“平阳郡主的事,君上应当也听说了吧?”

江凝问他。

“不错。”

贺繁州点头。

“我想帮她。”

江凝说得言简意赅。

“帮她不就是帮谢沉胥?”

贺繁州笑问,面上并没有一丝恼怒,很是平静。

“可我不忍心看她再受魏向贤的控制,她已经够可怜了。”

明知她身陷囹圄,自已却袖手旁观,这是江凝无法做到的事。

即便自已没有能力亲手去救她,可既然只要自已开口,便帮助平阳摆脱困境,那她为何要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深渊而无动于衷?

“可怜的可不止她一人。”

贺繁州话里的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江凝面上露出抹自嘲,眼神仿若历经过风雨般平静,“我不想与任何人做对比,她以前帮过我,我便想帮帮她。若是君上不愿意,小女也不会记恨。”

“你都这么说了,若是孤不帮你,岂不是让你日后接着鄙夷孤?”

贺繁州不知道她如今明白自已的心意后,心里是何想法,可既然她能求自已帮忙,便说明她心中是将他当成了自已人,自已至少在她心目中占据了一席之位。

贺繁州不奢求她会因为感激而与自已在一起,但不做这些事,只怕他连最后一点机会也没有。

“多谢君上。”

江凝面上果真露出感激之色。

她想到贺繁州会答应自已的请求,却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般爽快。

“既然心头的一大烦心事解决了,是不是可以好好看灯火了?”

贺繁州宠溺问。

“嗯。”

江凝点点头。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已脸颊有些发烫,只得赶忙别过脸去,不让贺繁州见到自已窘迫的一面。

贺繁州难得地见到她在自已面前露出羞怯的一面,心头顿时爬上一抹喜色。

城楼下的花火表演持续到子时才结束,回去的路上,裴清眉问江凝:“好似今晚你与君上聊得不错。”

她同江稚坐得离江凝远些,没听清她同贺繁州聊了些什么,但看江凝那个样子,便知道她并没有表现出往日对贺繁州的反感。

“还行。”

江凝面色坦然应下。

“看来,他推延选秀女的日子,是有成效的。”

裴清眉若有似无道。

“这可同我没有关系——”

江凝赶忙否认,她只是因为贺繁州答应帮她而心生感激,并未生出别的情愫。

“是么?可君上兴许不会这么想呢?”

走了一个谢沉胥,又来一个贺繁州,裴清眉倒是觉得江凝没什么损失。

倘若江凝和贺繁州真能成,日后还极有可能当上皇后,这等光耀门楣的事,她自然替江凝高兴。

不过一切还要看江凝的喜好。

“那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见她不说话,裴清眉复又问她。

谢沉胥没个准信,倘若他真在西晋娶了章华,难道还要江凝一直等他不成?

更何况,他做出这样的事,凭什么认为江凝还会等他?

江凝咬着唇,似乎在很认真想裴清眉的问题,半晌后终是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

谢沉胥抛下她不可原谅,可他的选择并不是故意为之,江凝的理智告诉自已,不能将过失全都怪在他身上。

可若是说自已心里没疙瘩,那绝无可能。

“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感情的事容易看不清。”

裴清眉也知道她同谢沉胥这么多年感情,不可能在这几个月内便将他忘了。

只是,她想江凝早些走出来,也好早些考虑别人。

原本脑子就乱的江凝,在听完裴清眉这番话后,更是如搅成团的麻线般一团乱麻。

回到芙蓉院内,即便是躺在床榻上,她也辗转难眠。

如果谢沉胥能同她提前说一声,或许他们俩人不会是今日这般结局。

脑中混乱得很,江凝折腾到后半夜才睡过去。

两日后,贺繁州依着江凝说的,悄悄派人到北椋去,将平阳从魏向贤手中救出来。

与此同时,谢沉胥也收到了翟墨传出来的消息。

“要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救出郡主,世子您可想清楚了?”

仲煌等人问他。

“照我说的去办便可,我与六殿下的承诺还算数。”

谢沉胥沉眸道。

“可西晋这盘棋就快破了。”

西晋就要土崩瓦解,谢沉胥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叫仲煌他们到北椋去,无异于将自已置于险境。

若是他们的计划被发现,谢沉胥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西晋。

“你们若是不去,日后本世子可不保证会在燕齐君主面前替你们六殿下说话。”

谢沉胥知道仲煌他们到这来的目的,此话一出,保准他们不会不听。

“尔等遵命——”

不容仲煌等人再反抗,很快从他眼前消失。

其实,北椋那边谢沉胥也早已布下一盘棋,只是魏向贤如今在北椋的势力到底是强过谢沉胥,他没有十成的把握,即便是自已出事,他也绝不能再让平阳有事。

魏向贤想让平阳当他的皇后,他便拿魏向贤的人头来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