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人?”
还不等江凝反应过来,江稚最先开口问那小厮。
“不错,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前厅里候着了,特意让小的过来同六姑娘说一声。”
那小厮点头如捣蒜,生怕江凝和江稚过去迟了。
“咱们赶紧去瞧一瞧吧。”
江凝觉得奇怪,她才回到京州城没多久,宫里怎会来圣旨?
既然想不通是同何事有关,她唯有到前厅里去一探究竟。
“好。”
裴清眉拍一拍江稚的手,同他一道跟着江凝往前厅走去。
孟氏迟迟不见他们的身影,心急得站在外面等他们。
“怎么才来?李公公都等久了。”
见到几人的身影,孟氏赶忙招呼他们上前。
“不打紧不打紧。”
李元摆手道。
他清楚如今江家在新帝面前最受宠,若是能讨好这家人,对他来说无异于锦上添花。
是以,尽管江凝等人来得迟了些,他脸色也依旧好看。
“李公公就别惯着他们了。”
孟氏客气回着。
见人到齐,李元开口宣读圣旨,原来贺繁州是要给江凝和谢沉胥赐婚。这件事他不仅瞒着江凝,便是连江稚也没透露分毫。
听完李元宣读的圣旨,江家人脸上皆是一片惊诧。
唯独裴清眉最是清醒,她推了推江凝手肘道:“阿凝,快接旨啊——”
“六姑娘,接旨吧。”
李元笑着将圣旨递给她。
“谢主隆恩。”
江凝忐忑地将圣旨接到手中。
“到时候,可别忘了给咱家讨杯喜酒喝喝。”
李元笑着同她打趣。
“不会少了李公公那杯的。”
江稚起身替江凝回话。
随后,江稚和孟氏送着李元出护国公府的门。
“阿凝,你怎么了?”
见他们走远,江凝神色看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裴清眉上前问她。
“无事,只是觉得突然罢了。”
她笑了笑,而且这圣旨来得毫无征兆,完全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你同世子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如今俩人都在京州城,正好将亲事给办了,天时地利人和,是再好不过了。”
裴清眉没管她是不是在听,自顾自地说起来。
“看来我得赶紧去找人定个日子了。”
送完李元回来的孟氏,亦是兴高采烈道。
“我先出去一趟。”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高兴的氛围中时,江凝将手中的圣旨塞到裴清眉手中,快步朝府门外走去。
采荷见自个主子走了,也急忙追上去。
马车来到府门口后,江凝步入马车内。
“阿凝这是怎么了?”
孟氏不解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母亲别担忧,我想阿凝她是去找世子去了。这圣旨来得确实也突然,她若是不问清楚,想来是不会安心。”
裴清眉将圣旨拿给江稚,给他使了个眼神,带孟氏先回东院。
“你说的也是,阿凝向来是这么个性子,凡事都要问个清楚。”
孟氏听得她的话,担忧的神色才褪去几分。
江凝的马车往慎刑司赶去,她急于问个结果,马车很快停在慎刑司外。
彼时藏在暗处的芍药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倩影,疑惑地多看几眼,只见她提起紫色衣裙,往慎刑司内快步走去。
“六姑娘?”
站在廊下的翟墨见到江凝,上前迎她。
“阿凝,你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的谢沉胥,从书房内走出来。
江凝看向他,随即挽上他的手往里走。
“怎么了?”
谢沉胥奇怪地看她。
自从俩人在西晋重逢后,都不再掩饰自已的情感,感情也愈发变得浓厚,即便是还未成亲,已经有了夫妻的样子。
“我问你,赐婚的圣旨是不是你让新帝下的?”
江凝站到他跟前,抬起乌灵眼眸问他。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长睫忽闪着看他,那副架势是打算不问清楚不罢休了。
“不错。”
谢沉胥静静看着她,嘴里蹦出着两个字。
“怎么不同我说一声?”
江凝抿抿唇,话里有了问罪之意。
谢沉胥握住她冰凉的手,笑道:“想给你个惊喜,如今由新帝赐婚,你想赖也赖不掉了。”
他的目的很明显,不带一丝隐瞒。
江凝鼓起脸:“那你也要同我说一声。”
“怎么?吓着你了?”
这下,谢沉胥才明白她来到这的目的。
“有一点。”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坐到椅凳上。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谢沉胥却是想到另一处去了。
“不是,是我以为你又要有什么变故,是以新帝才下旨让咱们早早成亲。”
江凝嘟囔着,说出自已的担忧。
霎时,谢沉胥宛若寒潭的双眸一下铺满温情,他原以为江凝要反悔。
“让你担忧了。”
他将人抱入怀里。
“只要你没事就好。”
江凝安安静静靠在他肩头上。
“若是有事,你可别瞒着我——”
片刻后,江凝抬起头警告他。
“绝不瞒你。”
谢沉胥笑着保证。
俩人在慎刑司内待了许久,谢沉胥才和江凝一道走出来,他亲自将江凝送回护国公府。
芍药见他们俩人一道出来,怕他们发现行踪,悄悄从慎刑司外离开。
送完江凝,谢沉胥直接进宫。
贺繁州当新帝已经有一段时日,有永安侯在一旁辅佐,他处理朝事还算顺利。
见谢沉胥过来,他放下手中文书道:“圣旨朕已经下到江家,可是六姑娘跑去找你了?”
“陛下猜想得不错。”
谢沉胥点头回道。
“她不会怪我这个皇帝吧?”
贺繁州想到江凝的反应,还有些忧心。
“这本就是我出的主意,她不会怪到你身上。”
“臣多谢陛下相帮。”
谢沉胥进宫来,便是要同他道声谢。
“无需多礼。”
贺繁州抬手让他免礼,随即道:“朕看到你们从西晋平安归来,早就想做这个媒人。北椋那边你不必担忧,凡事都得寻个时机。”
“如今我只想将平阳他们救出来,其他的暂无打算。”
谢沉胥当初帮魏向贤做事,目的就是让他坐上北椋皇位,如今他目的达成,倒是没什么好争的了。
贺繁州笑言:“难道娶了位娇妻,你真的想隐退不过问朝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