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六章:生疑

容不得赵玉蕾慢慢稳下心绪,连忙宽慰章聿道:“有事好好商量嘛,别动那么大的气。”

“我今日来便是要同皇兄好好商量,可若是皇兄执意听不进华儿的话,那华儿也没什么好说——”

章华被章聿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气得心气淤堵,不愿再在中宫里待着,猝然起身离开。

“华儿,华儿——”

赵玉蕾起身往前追了两步,还是没能将人拦下来。

回过头一看,发现章聿也背对着她们,不愿多看章华一眼。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嘛?华儿的婚事自然得要她自个做主,更何况,那样做岂不是更能留住谢沉胥?”

赵玉蕾扶着他坐下,他身子僵硬不已,看得出来被气得不轻。

“孤的皇妹,决不能嫁给那样的人——”

章聿气沉沉道。

章华生来就被他疼爱呵护着长大,正是明白谢沉胥不会疼爱章华,章聿才不想她将来后悔。

“你也先别急,她如今正头脑发热着,兴许再过两日便想清楚了。”

赵玉蕾边帮他揉眉心边道。

“也不知她搭错了哪根筋?!”

当初他们设下这盘棋盘时,并未想让章华涉足,她是无意间插脚进来的,如今想来,章聿却是懊悔不已。

赵玉蕾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却也不敢多问,唯有默默替他揉着眉心。

“行了,孤没事了。你让人盯好你那位皇妹,莫要让她撞见谢沉胥在西晋。”

半晌后,章聿睁开眼拍拍她手背叮嘱她。

“臣妾省得。”

赵玉蕾默默应声,若有所思盯着他离开的身影。

公主府。

章华带着一身怒气从中宫回来,见到芍药就朝她撒野。

芍药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忍声受着她的怒气。

“公主息怒,生气也是伤了自个身子。”

芍药跪在地上,即便是后背上被章华打得生疼,还是颤抖着声劝她。

“本宫好不容易看上这么个人,皇兄他为何不答应?!”

她越说章华打得芍药越用力。

“殿下或许有自已的苦心。”

芍药不敢流泪,憋着眼中不停打转的泪水。

“要你多嘴,要你多嘴!”

“是不是你以为本宫嫁不得他,你便能趁机与他勾搭了?!别忘了,当初可是本宫将你安插在他身边的!”

章华气得怒骂,生怕芍药趁机勾引谢沉胥。

“公主,您说什么呢?奴婢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公主的事!”

芍药紧忙表忠心。

“贱婢,你最好是——”

话落,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章华才住手,命芍药赶紧起身。

谢沉胥进屋时,见到芍药站在章华身旁,眼圈通红,明显是刚刚哭过。

屋内气氛诡异,就连章华的脸色也是红的。

“你怎么来了?”

她抬起双眸,朝谢沉胥弯下眉头。

自从谢沉胥去了中宫一趟回来,章华对他的态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章华告诉他这是因为他帮章聿打了胜仗,是以才会对他这么好。

谢沉胥想着她是西晋的公主,如今西晋打了胜仗她高兴情有可原,便没多想。

“我来是想问,为何你时常点的香中会有奇异花?”

这段日子谢沉胥并没闲着,若非是上次去了中宫一趟,他还想不到要查章华公主府里时常飘动的怪异香味。

他原以为是西晋皇室的喜好,可在章聿的中宫里却没闻到这样的香味。

查了一段时日,果真让他查到这香有问题。

“奇异花?是何物?”

章华眨眨眼睫,满脸不知情模样。

“公主会不知?”

谢沉胥奇怪地打量她,仿若在看她是否在说谎。

“不知。”

章华摇了摇头。

“奴婢想起来了,几年前公主被刺客抓走过,后面便整夜整夜睡不好,张太医来给公主诊治后,便开了这味香给公主,说公主闻着这香便能睡着。”

“果不其然,点了这香后公主睡得极好。之后,这香便时常在公主府内点着。”

芍药在一旁替章华解围,随即怪异地问谢沉胥:“公子,可是这香有问题?”

“奇异花有让人丧失记忆之功效。”

原先眼神里满是犹疑的谢沉胥,在听到芍药这一番解释过后,面上的打量之色才褪去几分。

“看来这才是张太医的本意。”

芍药轻声道。

“怎么?难道你紧张我?”

章华手心已生出一层薄汗,悄悄抬起眉眼问他。

“是我错怪公主了。”

谢沉胥神色冷漠道过歉,抬步从她屋里离开。

“公主,看来世子起疑心了。”

人走后,芍药才敢小声道。

“还用你说。”

刚才她帮自已解围,章华对芍药的脸色才好了些。

眸光沉了沉,章华吩咐芍药:“你再去中宫一趟,让皇嫂明日到公主府来,别让皇兄知道。”

“是。”

芍药赶忙应下。

隔日,赵玉蕾来到公主府里。

“华儿,你可不会主动叫我过来,看来你对这位世子爷可是迷恋得很。”

僻静的后花园内,赵玉蕾见她这副紧张样子,忍不住打趣她。

“皇嫂,你就饶了我吧,我可都着急得不行了。”

“他的身份你知道,若是被他察觉到我们在算计他,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章华焦急不已。

“那你以为你们俩成了亲,等他日后想起来他便能守在你身边不走了?”

赵玉蕾却是比她要看得透。

“那我可不管,总之成了亲有了孩子,我就不信他会没有牵绊。”

章华笃定道。

“看你这副样子,你皇兄再怎么拦着想必都没用了。”

“只是,你们俩人成亲的消息必然会传出去,到时候可就是告诉世人谢沉胥在你这儿了。”

赵玉蕾说这些话,是想让她做好准备。

“我明白,可我等了这么久,不想再等了。”

章华突然起身,背对着她道。

“等了这么久?”

赵玉蕾困惑不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我与谢沉胥相识了许多年。”

为让她帮自已一块劝章聿,章华咬咬唇,终于将当年发生的事告诉赵玉蕾。

“这么说,战北侯和静妃的死同西晋有关?”

赵玉蕾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