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吓得噙下眼眸,拿起药碗退出去。
以前平阳就算再如何不顺心,也绝不会将怒气发泄到自已身上,锦儿越想越觉古怪,尤其是她方才对魏向贤那般冷漠,更让锦儿生疑。
想着想着,锦儿差点迎面撞上站在前边的人。
“王爷!”
锦儿收起多疑心思,朝魏向贤行礼。
“平身。”
魏向贤看向她,沉眸问:“今日郡主可有见过别人?”
“在王爷来之前,六姑娘曾到郡主屋中见过她。”
锦儿赶忙回。
“她走后郡主可有何不对劲?”
魏向贤神色不变,只气定神闲问着。
好端端地,锦儿不知他为何要这么问,想了想只如实回道:“奴婢没发觉郡主有什么不对劲。”
“下去吧。”
魏向贤甚至没多观察她神色一眼,便让她退下。
月色爬上柳梢枝头时,从魏向贤德书房中走出一道黑影,隐没在黑夜中。
三月期限一到,江凝和陆谦收拾好行李,同魏向贤道别。
“王爷,叨扰您多日,实在抱歉。”
江凝朝他垂首。
“不必说这个,本王也没帮到你们。”
魏向贤让他们俩人不要多礼。
平阳站在一旁,眼睛里满是不舍,还隐隐藏着一丝隐晦。
江凝让她不要多想,好好养身子。
除此之外,并未有其他嘱咐她的。
平阳握住她的手,让他们一路小心。
而魏向贤,早已派了人将他们送出北椋境外。
等看到他们安然无恙,他的人才会回来。
江凝和陆谦并未多做逗留,俩人依着之前商量好的,到了时日必定离开,免得让人生疑。
轿辇朝北椋都城外驶去,江凝在轿内静静坐着。
待出了北椋境外,魏向贤身边的人回去复命,江凝才将平阳与她道别时悄悄塞给她的字条递给陆谦。
上面只落下一行小字:盯紧魏向贤,或可寻得故人下落。
“平阳那么紧张世子,总不会骗我们。”
江凝拧紧神色,看着陆谦等他拿主意。
“看来世子的失踪真同他有关,咱们先在大秦找个地方落脚。”
眼下北椋待不得,他们只能暂且待在大秦,看能不能等到什么转机。
“嗯!”
江凝点点头。
他们已将魏向贤蒙混过去,想来他不会将心思放在他们二人身上,自然不会留意到他们俩人躲在了大秦。
只是轿辇行入大秦后,江凝和陆谦才觉不对劲。
这里好似刚历经过一场战役,路边满是饿殍,都是等着救济的。
他们好不容易寻到间重新开门的客栈,问了客栈掌柜才知道前段时日西晋骠骑大将.军郭槐起兵进攻大秦,大秦皇室覆灭,如今的大秦成了西晋国土。
只是这里尚在整治,到处还是一片混乱。
“想不到这段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
江凝在北椋忙着找谢沉胥,对这么大的事却是闻所未闻。
“不止我们,只怕燕齐也没收到风声。”
思及此处,陆谦赶忙写了封密函,命人送回京州城。
西晋。
赵玉瓒被关在中宫十多日,每日都过着如炼狱般的生活。
“想不到你还挺能忍的嘛?”
“自小养尊处优的玉瓒公主,骨头竟这么硬。”
赵玉蕾坐在她面前,看着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赵玉瓒。她没想到赵玉瓒泡在蜜罐里长大,竟也能忍受这样的酷刑。
“你死心吧,我不会向你低头的——”
赵玉瓒抬起头,恶狠狠朝她低吼。
她十指沾满了血迹,指甲早已被人用镊子拔出来,露出来的肌肤没有一块完好之处。
“是么?”
赵玉蕾神色温柔般笑了笑,朝身后侍从递个眼色,他立刻上前掐住赵玉瓒下颌,夹住她贝齿,使劲一扯,只听到一道瘆人的惨叫声,赵玉瓒嘴里顿有鲜血流出。
“啊——”
赵玉瓒疼得人在地上打滚,全身蜷缩成一团。
“如何?五皇妹还是不愿低头么?”
赵玉蕾神色温柔依旧。
赵玉瓒眼神迷离,还不等她开口说话,人便疼得昏了过去。
“拿水泼醒她——”
赵玉蕾顿时变了副神色,只是还不等她身后的侍从将水盆里的水泼到昏厥的赵玉瓒身上,织画突然从外面跑进来道:“太子妃,太子殿下有请——”
“慢着——”
她这才叫停身后侍从。
随即,起身从关押赵玉瓒的屋内离开。
章聿早已在前殿候着她,随他一道候着的,还有章华。
赵玉蕾走上前,脸上洋溢着笑问:“你们兄妹俩人这是怎么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们俩人红了脸,好似是刚刚吵过一架。
“爱妃,你劝劝她吧,本王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章聿撇了章华一眼,气急败坏对赵玉蕾道。
“那就公主同皇嫂说。”
赵玉蕾安抚了下他情绪,走到章华身旁坐下,故作温柔拍拍她手背。
“我要成亲,皇兄他不依——”
章华咬咬唇,将堵在喉间的话说出来。
“成亲?公主看上哪家公子哥了?”
赵玉蕾从未听说章华心悦哪家伯爵公子,此刻听到她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是又惊又喜。
初夏的风吹拂过柳叶,带起湖面泛起阵阵波澜。
章华被着初夏的风一吹,这才将脸上恼怒之气吹散些。
“他身份复杂,可却是个极为不错的人,将来皇兄登上皇位,他也能辅佐皇兄治理朝政。”
章华卖着关子道。
“哎哟,这越说我越困惑了,西晋这样的能人可不少,但身份复杂的,我倒是想不起来。”
赵玉蕾没见过谢沉胥,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章华一眼,倒是不知他们说的是谁。
“他是北椋的世子,如今在西晋是个身份不明的人,可他若是娶了我,他今后的身份便是驸马爷!”
章华傲娇地道,连她发髻上的紫色朱钗,都扬着几分傲气。
“北椋世子?”
赵玉蕾仔细想着,片刻后陡然恍然大悟:“是他?!”
她与谢沉胥虽不甚相熟,可当初赵玉瓒对他那般痴迷,她却是略有耳闻。
“他定然要留在西晋,你却不能嫁他——”
章聿十分反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