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陪章华玩,她自已投也觉得无聊,干脆让谢沉胥别顶了,陪着她一块玩。
“那公主可会答应我的请求?”
谢沉胥站直身子问她,原本他答应顶瓶壶便是要让章华治好芍药脸上的伤。
此刻见到她提出这样的条件,更是不忘提醒她。
“你先陪本宫玩,若是你能胜出,那本宫便答应你——”
章华饶有兴致看着他,她也想试试他的身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
“行。”
谢沉胥回答得干脆。
章华睨了他一眼,让芍药去拿起地上搁置的瓶壶顶到头上,供她和谢沉胥投箭。
那箭头锋利瘆人,若是能投进还好些,若是投不进打到身上,只怕也会划破肌肤,流出血水。
“别怕,我不会弄伤你的。”
见她面色惊慌,谢沉胥小声嘱咐她。
“嗯...”
芍药抿抿唇,走上前颤抖着手拿起瓶壶。
章华看到她这副样子,故意将手中箭羽扔歪,箭头刮破芍药衣襟,在她嫩白脖颈上留下一道伤痕。
谢沉胥怒气沉沉瞪向章华一眼,章华若无其事般回瞪他,他沉沉眸,朝芍药掷出一支箭羽,正中瓶壶。
“公主输了。”
见到箭羽稳稳落入瓶壶内,谢沉胥沉声道。
原先还沾沾自喜的章华,在听得他这话后立刻回过神色驳斥道:“这局不算——”
“方才公主说得清清楚楚,若是我胜出公主便治好芍药脸上的伤,怎么,公主要反悔么?”
谢沉胥却是不惯着她,振振有词逼问。
“谢——”
“难道你就这么想治好这贱婢脸上的伤?”
她哼笑反问。
“她救了我一命,我便想报她恩情。”
谢沉胥说得极为郑重。
“好!本宫依你。”
章华瞪着他片刻,忽然眼珠子转了转,开口答应下来。
“多谢公主,多谢公子!”
芍药受此殊荣,立刻朝章华和谢沉胥道谢。
“去唤张太医过来。”
章华回身吩咐身后的小太监,随即起身往紫鸾宫走去。
谢沉胥朝芍药点点头,几人都先后回了紫鸾宫。
不多时,张太医便随那小太监来到殿内,让芍药坐下,替她医治脸上的伤。
谢沉胥认得出来那张太医便是时常来紫鸾宫找章华的太医,自已身上的伤也是他医治的。
几个时辰后,芍药脸上总算是上好了药,被张太医用纱布包得很是严实,他朝章华禀告道:“公主,此药见效快,只等半个多月她脸上的伤痕便能消散。”
“知道了。”
章华朝他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垂首行礼后,退了下去。
“如何?本宫说到做到,可没糊弄你吧?”
章华抬起眼眸,质问谢沉胥。
谢沉胥神色有所缓和,说出口的话也不再如方才那般带刺,谦和道:“多谢。”
“既然如此,往后你的事便由本宫说了算,本宫叫你往东你可别往西。”
章华轻轻抚摸指尖丹寇,轻声细语提醒他。
谢沉胥回忆不起自已的身份,又赖得芍药和章华救回自已一条命,此刻只能先听话的点下头。
“带他下去梳洗,一会儿随本宫去见皇兄。”
章华忽然沉眸吩咐身后小太监。
“是。”
那小太监赶忙带着谢沉胥下去。
一番梳洗后,已近黄昏。
谢沉胥换上章华为他准备的紫色蟒袍,头上戴着鎏金玉冠,衬得整个人愈发贵气。
章华也换上一身紫色金丝刺绣衣裙,头戴琳琅紫色珠钗,跟谢沉胥站在一处宛若一对金童玉女。
谢沉胥怪异地看着她,不知她这么做所谓何意,不等他问他们要去哪儿,轿辇已往中宫而去。
章聿身边的侍从高旭早已在中宫外候着,见到章华的轿辇过来,赶忙走上前迎人。
“公主,太子殿下已在屋内候着。”
高旭边往里面迎人边道。
“好。”
章华点点头,让他看紧谢沉胥,便提起衣裙快步往里走。
高旭谨记章华的话,步步紧盯着谢沉胥,生怕他跑了似的。
“皇兄——”
见到章聿的身影,章华极为高兴喊声叫他。
“又不是十年八栽见不着面,怎么这般激动?”
章聿取笑她。
“皇兄日理万机的,平日便是进了宫也不到紫鸾宫里去看看我。”
章华言语间尽是落寞。
自他们的母妃死后,他们兄妹俩人便相依为命,好在章聿得西晋帝王器重,早早便被册立为太子,帮着西晋帝王处理朝政多年,也算是快熬出头了。
“你不是有许多新鲜点子玩么?还用得着皇兄去看你啊?”
章聿搂着她刮刮她鼻尖,显得很是宠溺。
章华朝他努努眼神,他的眸光才落到高旭带过来的人身上。
章聿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谢沉胥,似是带着某种审读和戒备,让谢沉胥有些不适。
“你可别吓着他。”
章华话里有话提醒他。
章聿回过神色来,不由笑道:“知道你维护他了。不过是偶然救回这么个男子,瞧把你高兴的。”
章华撇下眉头,手指尖轻轻点着他手肘,眼神有意无意瞥向他。
章聿会意,让高旭也给谢沉胥赐座。
随即,一张地勘图落到谢沉胥面前。
只听见章聿道:“这是大秦的地勘图,请公子帮孤看看,若是领兵从西晋出发,走哪条道进攻最为合适?”
谢沉胥低下头,紧盯摊开在他眼前的地勘图,这张图他不甚熟悉,可看着看着,竟鬼使神差给章聿指出最偏僻的一条道来。
“为何选这条?”
章聿皱了皱眉头,尤为不解。
在他看来,选了最偏僻的道,意味着风险最大。
“大秦的国力如何我不了解,可殿下请看,这三条道中中间那条最为明朗,左边那条靠近匈奴,要起兵势必会惊动匈奴。右边这条最为偏僻,要绕过一条深壑山脉,明眼人都会选中间那条。”
谢沉胥继而幽声道:“但殿下别忘了,中间这条平坦的地势一旦起了战火,西晋周边三国可都看在眼里。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西晋可就毫无招架之力了。”
此话一落,章聿脸色都变了变。